秦逸寒的脚步一顿。
“逸寒哥,奶奶刚刚给我说了很多你的故事,还说你以前做策划案很厉害,刚好我下个星期就要去我爸的公司实习了,你能不能教教我,要怎么写?”陈洛洛的声音怯怯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秦逸寒冷笑了一声:“陈洛洛,我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陈洛洛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
“你如果真的想学习的话,你就去找奶奶,这样不仅仅可以增加她对你的印象分,你又能学到知识。”秦逸寒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陈洛洛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楼下,气氛寂静而凝重。
秦老夫人原本下楼的时候还是红光满面,结果所有的话和笑容,全都在看见锦悦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陈洛洛好奇地顺着秦老夫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女人坐在客厅中央,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逸寒已经蹭蹭地下了楼,走到女人和秦老夫人的中间。
“奶奶,这是锦悦,你们见过的。”
“逸寒,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老夫人的脸色黑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戏子,偏偏还要把她带回家,你是打算气死我,是吗?”
“奶奶,话不能这么说,你做的事,又想过我的感受吗?”秦逸寒冷笑。
秦老夫人一噎,随即便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答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戏子呆在你身边!”
陈洛洛听到这,顿时明白了几分。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老夫人刚刚跟自己提起的,秦逸寒擅作主张想要娶回家的那个戏子……
想到这,她上前,挽住了秦逸寒的胳膊:“逸寒哥,你也真是的,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哪有你这么跟奶奶说话的。”
秦老夫人闻言,将拐杖敲得咚咚响:“听听!这才是我秦家少奶奶该有的风范,你看看你找的那个戏子,进门到现在,吱都不会吱一声,成何体统!”
锦悦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记得刚刚看到秦老夫人的时候,就已经毕恭毕敬地打过招呼了,是她让自己不要说话的,免得气着她,怎么这会,自己不说话又成了一个错?
秦逸寒皱了皱眉头,看了锦悦一眼,又看向秦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奶奶,你一口一个戏子的,你都没有尊重她,她又为什么要尊重你?”
“就凭我是长辈!”秦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手上的拐杖咚的一声敲在了地上:“这个理由够不够?百道孝为先,她连起码的孝道都做不到,你还指望她以后能为你开枝散叶,为你传宗接代,给你教育好你的儿子?”
“就因为你是长辈,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秦逸寒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愠气:“对,或许在秦家,你是最大,连爷爷都会让着你三分!可是在我心里,锦悦是我的女人,她才是决定所有事的那个人!”
锦悦一愣,定定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秦逸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单纯是为了反驳秦老夫人的话,所以才口不择言吗?还是说,这是他的心里话……
锦悦低头冷笑了一声。
“你的女人?”秦老夫人脸上的冷意又重了几分:“她可以是你的女人,但是要想当秦家的少奶奶,除非我和你爷爷死了!”
那个死字被咬重音,回旋在客厅中,听在耳边有些惊心。
一旁被冷落已久的陈洛洛见状,连忙出声劝道:“奶奶,您别这么说,您和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
这句话的潜意思,不就是说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进秦家的大门吗?
锦悦扫了她一眼,垂了垂眼帘,依旧不做声。
可是锦悦越不出声,秦逸寒就越难受,他将锦悦带到秦家,原本就是为了告诉奶奶,除了锦悦,他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可是奶奶却把话说的这么绝。
“还是洛丫头懂得心疼我这把老骨头。”秦老夫人说着,狠狠地瞪了秦逸寒一眼:“这小子就是匹白眼狼,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遇到个女人就跟着人跑了。”
“可是……奶奶你明知道是匹白眼狼,你还把我往那推……”陈洛洛说着,撒娇般地晃了晃秦老夫人的胳膊。
秦老夫人一怔,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大笑道:“哎哟,这可不一样,这小子对我是狼心狗肺,对你……”
“也是一样。”秦逸寒淡淡地接道。
秦老夫人一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秦逸寒却犹如没看见一般,替锦悦理了理鬓发,说道:“我既对奶奶是这样,对一个外人,就更加不必说了,你说是吧,悦悦。”
锦悦弯了弯嘴角,却看不出笑意。
她没多大想法,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戏,有点意思。
这是她第一次来秦家,秦家却给她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秦老夫人的眸底已经彻底冷下来了,见秦逸寒这边说服不了,便看向锦悦:“逸寒问你话,你也是这么觉得?”
“我不过是个戏子,我怎么会懂得这么多?”锦悦将秦老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了她,说着,看向秦逸寒:“我累了,可以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