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轻轻抽出了插在裤袋里的手。
随意地站在谈判桌沿边，微微弯腰，拿起了茶壶。
姿态十分优雅。
之后，又旁若无人般，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十指修长如白玉，连握杯的动作都如此令人着迷。
她没往正座里走，只是站着。
并循着那位神人的高冷目光，一同望向了窗外，静静观赏桐山的好风景。
季胜：“……”
这也行？
两人大约“僵持”了两分钟。
神人终于微微转过了脸，语气有所缓和：“陈博让你来的？”
他扫了眼身侧年轻女子的脸……短短几秒内，眸色变了又变。
最终什么也没再说，抿了抿唇，放下了水杯。
不动声色地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一方丝绢，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沾了茶水的唇角。
而后，又取出了另一方丝绢，将眼前的桌面擦了又擦。
“还算有眼力见。”似是赞赏她。
继而，是不露痕迹的嘲讽：“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
“你走吧。”
男人冷冷下了逐客令。
苏昭一直端着滚烫的茶杯，直至娇嫩手掌通红。
闻言，她微微勾唇，收回观景的视线。
瞥了眼底下干净无尘的桌台……
静静地，倾倒水杯。
霎时，茶水直线滴落，不偏不倚地，开始“勾兑”对方杯中的茶水。
期间，有不少水花，溅到了男人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精致私服上。
一直站在门口旁，提着两个手提包，呆若木鸡的季胜：“……”
老陈之前特意提了，这位神人有严重洁癖。
一天要洗十次澡……
尤其所呆的环境，连一粒灰尘都不能够有。
今天这个会面包厢，特么周围架着的几个空气净化器，季胜都快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总这般膈应他，呵呵……有意思。
当！清脆声音响起。
只见他家少总突然爽快地放下水杯，云淡风轻道了句。
“莫总不好意思了。”
“给您重新换个杯。”
旋即，将男人的专属水杯拿起，看也不看地轻轻往后一甩……
啪啦。
杯子掉地，应声而碎。
妥妥的上百万“古董”，说没就没了……
男人猛然转脸，脸色——有几分苍白。
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昭。
苏昭懒懒地活动了十指指尖，略无奈地解释：“这杯子碍眼。”
“上不了我苏昭的台面。”
一直沉静如山的神人，始终没有爆发。
几秒后，他静静开口：“想做我莫某的生意可以。”
“就看阁下，有没有通天的本事了。”
苏昭笑了笑，“莫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神人沉吟了几秒，抬头瞥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我这里有个号码，你若是能让他答应莫某一个请求，往后，我司的所有业务，全权授权CK打理。”
末了，若有意味地补充了句。
“走桐城的账。”而非京城总部。
“谁？”苏昭直接开口。
“谢家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