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薰走进院后,听到几句钱逢训斥手下的恶吼声。
这声音挺悦耳的,许薰觉得。她挥手止住尚粱,自己便奢侈地浪费了两分钟的时间,听听钱逢发怒的声音。
羡贵妃绑架孙听轩,这一石二鸟之计,除了想诈一诈孙家以外,便是对付自己。许薰把常捕头也拉入战团,也算是替自己分担了一些压力。到时候羡贵妃报复,也会把钱逢给带上。这个结果,许薰想不暗爽都不行。
听完了钱逢机关枪似地骂嚎声,许薰轻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钱逢一听到声音,连忙朝外看,立即便与许薰对上。
这一刻像是找到了债主一样,钱逢恨不得立即上前把许薰给捏死,常捕头便是中了她的计!
“钱大人,劳烦把大牢里的王五提出来,我有话要问他。”许薰没事人似地冲钱逢礼貌地微笑。
钱逢觉得她的笑有够虚伪的!
在背后捅刀,现在又满脸无辜!真是最毒妇人心!
见钱逢不说话,那一双虎目怒恨得几乎瞪脱眶。许薰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扭头朝尚粱看去。
尚粱走出来,皱眉冲钱逢威声道,“钱大人,你是不是不肯放人?还是说今日朝堂上,皇上已经认同了你对孙小公子一案的审查结果?”
“不!”钱逢回过神,一整神色,郑重道,“既然尚粱护卫说了,本官也只能把王五交给你们。不过既然你们插手此案,便该把此案查个清楚明白……”
许薰一听,不容钱逢再说下去,打断他道,“钱大人不就想要推卸责任么。告诉你,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快点命人把王五带上来罢!”
没本事查案,还罗嗦个什么劲!
钱逢被许薰堵得脸色铁青,看在尚粱在此的份上,只能忍气吞声地让人把王五带上来。
在钱逢认定王五乃凶手之后,便再没对他上刑。
虽然如此,被带来的王五却已经浑身血痕,面目全非了。
许薰见了,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身为医生,她最见不得的是有人受伤,不管这个人是凶手还是无辜被冤者。
她视线从半死的王五身上,缓缓转移到钱逢脸上,幽幽地道,“钱大人,你这样下重刑,严刑逼供,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被如此对待?”
“大胆许寻书!你敢出言羞辱本官?!”钱逢像是被人戳到痛点,当场大吼,震喝出声,气势很足。
尚粱皱眉挡在许薰前面,正脸面向钱逢,长声道,“钱大人,收起你那作威作福的嘴脸!本侍卫在此,先把案子查清再说!”
一向忠厚耿直的尚粱,端起架子,也不遑多让。
许薰看在眼里,觉得尚粱的另一面,其实也挺漂亮的。
绛霜给取来水,亲自给王五喂下,又帮他收拾了一番,等他缓过劲,许薰这才开始问案,“王五,你可是能听见我说话?”
“……我、我杀人了,不要打我了,我真的杀人了,我杀了孙小公子……”
回答许薰的是王五虚弱凄痛的求饶声,他以为自己还会继续被施重刑。
许薰皱皱眉,先安抚了阵,再问案,“申家酒庄密室中的酒,多久更换一次?上次往密室送酒,又是什么时候?”
王五见又问他案子,且方才许薰又说是来替自己申冤的,当场他抱了希望,打起精神又喝了口水,答道,“有达观贵人批量多次购置,酒庄便会加紧制酒。一般密室中的酒卖出去之后,就会更换。上次是在五日、六日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