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薰做好任何准备了。
从看见蕊韵被许壆药杀死的那一刻时,许薰就做好了所有打算。
进了韩氏院子,只见厅室内许壆药老爷般歇坐着,而韩氏也恢复了贤惠之状,为他端茶倒水,忙前忙后。
想当初许壆药昏迷时,韩氏可是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啊!
至此,许薰内心里头,挺酸楚的。
进了屋内,她拜见了父亲和韩氏。
谁料许壆药冲口就让跪下!
许薰愣了愣,注意到许壆药无比严酷的眼神,仿佛孕育着冰川,她默默地双膝跪地,眼角余光扫了下韩氏。
韩氏若无事人,之后走到旁边的院子,离开。
厅内只剩下父女俩。
“你还不快说?!”许壆药质问。
许薰眨眨眼,仰起头看他,“什么?”
莫非是因为蕊韵的事情么,许薰见许壆药脸上露出忿愤的样子,显然是怪罪于她。可许薰也不怕。她是路过锦羡宫,顺道看见许壆药杀死蕊韵。杀人之事,怎么能怪到撞见之人的头上?!
许壆药面色清瘦,但比刚醒的那会好太多,眼中焕发了神色,却是怒恨得紧。
“你还敢装傻充愣?!”许壆药一拍桌子,大怒而起,“不是你让刘奶娘去郭侍郎府去宣扬什么医治好了璃妃的病疾,也将要医治那成阳侯老夫人,那郭侍郎怎么可能来找你医疾!?”
“难道郭侍郎不是来找父亲的?”许薰怔忡。
但事情的关键处,显然不是这里。
方才父亲说是“刘奶娘”?
“混账!你敢给老夫装模作相?!”许壆药更怒,大步上前,面上裹夹着雷霆过完怒,气得额头青筋直抖,眼看着就要甩许薰几个嘴巴子。
因为圣怒,郭侍郎对许家不闻不问。现在郭侍郎生疾病,却又求上门来。求的不是自己,却是许寻书。这郭侍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许寻书却前去巴结他,如今却又不承认。现在许壆药就问个明白,究竟许寻书做了什么!但许寻书的反应,令他失望至极!
“爹,刘奶娘已经死了。”许薰清眸淡淡,语气更漠然。她在想,韩氏为何要派假货前刘奶娘去郭侍郎处办这件事,难道仅仅为了让自己在父亲面前更加失宠?
想罢,许薰干脆自己从地上站起身来,仰起脸,嘴畔已染了淡淡的笑:“父亲,刘奶娘一事,京兆大人已立案,难道您不知道吗?”
许壆药闻言,盛怒之中带着满腹疑问:“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此事还有待京兆大人查明,但与死婴案有关,女儿于深宅中常捣鼓药草,哪里知道这案情的事情呢?”与许壆药相比,许薰不仅冷淡而且还很疏离,仿佛在对一个外人那般客气。
这个时候,许壆药才从怒火包裹之中清醒几分,忍不住满眼打量面前的许寻书,仿佛要将她的骨髓都看透。她锦裙珠钗,半遮面颊,亭亭玉玉,只是露在外面的双眸饱含冰雪,令人忍不住打颤儿。这样的许寻书,是从前许壆药所从未见过的。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她变化这么大?
许壆药思虑着利害,当下深叹口气,并压制怒火,状似和颜悦色道:“书儿,为父也是为你好。试想那郭侍郎连为父都瞧不起,他能瞧得起你么?”
都说了,郭侍郎的事与她无关。
刘奶娘也已经死了,前去郭侍郎府的刘奶娘是个假货。
许薰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