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拖着一个箱子往前走了几步,杨冬冬走近些,柔软又坚定的再开口:
“爸,妈,可以吗?”
韩母的热泪,被冷风一吹,霎时变得冰冷刺面。
她赶紧用袖口擦掉,赶紧扶住她其中一只行李箱: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啊?傻孩子,你和向修……”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下意识的就看向身边的老头子——
两个年轻人固然是领了结婚证,只是实际上,他们成为夫妻也就一天一晚,而那个晚上么……以她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判断,自己儿子貌似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没有和她行过夫妻之实。那天早上,她还有些疑问呢,觉得是不是该炖点什么大补汤给儿子喝一喝啊,怎么好端端的结婚了,而且还离别在即,却没有……
当晚送走向修,她睡前忍不住和韩父说起。
当时,韩父只是沉默。
直到很久,才慢条斯理的答了一句:
“向修是为人家姑娘好。”
此时此刻再回想,韩向修恐怕一早就料到此行危险重重,所以才……
如今社会风气开明,男女间那点事远不如从前刻板而保守,情之所至,无可厚非。
只是,假如只是一个晚上的夫妻,那么,确实对人家姑娘不公平。
既然如此,又何必不再等一等呢?
见韩母脸色忽然间犹豫,杨冬冬很快猜到她在顾虑什么。领证的那个晚上,自然是情浓如蜜,只不过,快到最后时,韩向修几乎是用尽了最大的克制力,没有跨过那一步。他紧紧抱着自己,温柔的呢喃着,说他想把最好的,留到这回任务回来,而不是在临别前简单又粗暴的发泄一下谷欠望。
这两天,眼前翻来覆去都是两人相处的点滴。
心细如发的她也慢慢猜出来,那一晚韩向修的克制,是尊重,其实……也隐含了担忧。
担忧自己,像现在一样回不来。
“向修和我已是夫妻……”唇畔漾过一丝甜苦交杂的笑,她轻轻接话,“妈,我想和你们一起等他。”
“可是……”
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若是还拒绝,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只是一想到儿子对她的看重,韩母又很犹豫。
万一……向修回不来,他肯定是希望冬冬能够寻找另外的幸福吧。
她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就这么守活寡过一生。
“没有可是,妈,我决定好了。”杨冬冬将目光投去负手在后的韩父,“我要等他回来。”
“冬冬……”
春夜清寒里,韩父略带苍老的声音同样挑着几许寒冷:
“你有没有想过,向修……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杨冬冬断然摇头,“他答应过我,不会让我等太久。爸,他肯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看到我在这里好好的等他,肯定会很开心。到时候,我们还要举行婚礼,对了,他还说过,婚礼不能去国外举行,就在国内选一个我喜欢的地方。正好,这段时间我也选一选到底喜欢什么地方。”
她每说一个字,韩母的泪便跌得快一分。
这姑娘,是打心眼里喜欢并看重自己儿子呢。
只是,她越是这样,韩母也越明白,万一的话,韩家绝不能耽误她以后的人生。
韩父上前两步,目光雪亮逼人:
“万一呢?”
万一儿子回不来,他又何尝愿意耽误人家小姑娘的一生?何况,这肯定还是儿子的心愿!
杨东东倒吸一口冷气。
冰凉湿润的空气浸入肺腑,她的胃部**似的收缩,紧跟着,心房处也开始收缩。
万一,她多怕听到这样的两个字啊。
“没有万一。”许久,她轻轻开口,秀美而温柔的眼尾**着几丝柔情,“不管山高水长,我都等他。”
“你这傻孩子……”
泪如雨下的韩母宠溺而心疼的嗔了一句,随即紧紧扣住杨冬冬搁在拉杆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