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许戚正如雨后的春笋般一个劲地往上窜个头,喻晚晚拉着已经比她高一头、瘦成麻杆儿似的许戚开心地说:“许戚,你一定要争口气,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大学!”
许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好,晚晚,我会的。你一个人在外面可要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啊。将来等我挣钱了,我来养活你。”
喻晚晚真的开心极了,因为这是她听到的这个世上最动听的一句话。
想到这里,喻晚晚甜甜地笑了。
记得上次自己去B市大学去看许戚,她惊讶地发现,许戚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也许是由于参加学校体育团队的原因,原本精瘦的许戚变得身强体壮,身材匀称,俨然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那天下午,他从懆场上向她跑来,阳光在他的身后辉映着,仿佛他的全身都在闪闪发光,她那时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于梦境中,那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男孩儿摇身一变,变成了她的白马王子。
她满心欣喜地微笑着迎向他,本以为他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当他跑到她的近前时,却发现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冰冷。
“晚晚,不是告诉你不要到学校来找我吗?”许戚面若寒霜。
“哦,我不是特意来的,我是正好在这边有演出,经过你们学校才进来的。”喻晚晚在他面前撒谎时总是情不自禁,地来回绞着两手的食指。
许戚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用淡漠的语气说:“那种职业有什么好?天天不用见到你人,就知道你又闹出什么新鲜事了。晚晚,你变了,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爱出风头!”
“许戚,你听我说-”喻晚晚急着想跟他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了,说自己就是为了多挣钱供他上大学?说她这几年所经历的那些心路历程?说她满心满脑子里想的全是他?最后,她摇了摇头,这些,她什么也不能对他说。
许戚见她说不出下文来。生气地说:“对了,晚晚,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寄学费和各种东西了,我打算上完大三,利用大四的实习期间,找个公司去打工,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喻晚晚一听,急了,忙说:“许戚,你只要专心学习就够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考研,人这一辈子毕竟学习的时间并不多。”
许戚一听喻晚晚说出这样的话,立时瞪大了眼睛问:“你也知道人这一辈子学习的时间不多?那你还早早辍学?那你还沉迷于那种绯闻?你为什么不拿出时间来提高一下你自身的素质呢?”
“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喻晚晚理亏地说。
许戚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来,“好了,晚晚,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我们已经没有可以沟通的东西了。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许戚绝决地说完,毅然转身跑开了。
喻晚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在失去他。
喻晚晚将自己深陷进沙发里,把相框放好,随手点燃一只烟,缓缓地吐着烟圈。烟圈在空中幻化着不同的形状,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是啊,自已又何尝不象这烟圈一样,慢慢地将真实的自己消化在了这座利欲熏心的都市之中。
记得自己刚一走进这座城市时,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是那么新鲜又是那么让她惴惴不安。为了尽快挣到第一桶金,当她看到一个街边门店写着招聘两个字时,就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老板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当喻晚晚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眼睛不由一亮,见面前的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长相甜美,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实在是招人喜欢,当喻晚晚怯生生地说明来意后,中年男子立刻就同意了。
喻晚晚在学校的成绩一直相当优秀,到了这家店里,很快就学会了一些具体的生意懆作流程,这让老板非常满意,时不时地以奖励为借口请喻晚晚吃饭。
这引起了其他店员的嫉妒和不满,于是她经常会发现,明明自己刚刚称过的足斤足两的水果,顾客反过头来就发现缺斤短两;明明刚刚结好的帐,一转眼就发现少了几张钞票;甚至刚刚扫过的地面,一转眼就又会发现不知是谁扔下了一大堆垃圾。
这让她不胜其烦,可又苦苦找不出原因。老板渐渐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很快揪出了那名店员,并开除了她。
喻晚晚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女孩临走时对她狠狠地说:“迟早会让她好看。”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个人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就让她很好看了一回。
一天,喻晚晚正在店里接待顾客,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她直接走到喻晚晚跟前,上下打量着她,喻晚晚友好地冲她笑着问:“阿姨,您想买什么?”
那女人眼一横,厉声问:“你就是那个从农村来的妞儿,喻晚晚?”
喻晚晚诚恳地点点头,说:“我是,阿姨,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