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儿说的很委婉,实际上比起这来要严重许多,所以她才会用“可以根治”这样的话语开头,不然还没聊到正题上,眼前的女子恐怕就承受不住情绪过于剧烈起伏晕过去了。
“所以我会说的很慢,你们尽量控制一下,如果实在难受要提前告诉我,行吗?”
“可以。”
“好,那我开始说了,先是关于你中毒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你最开始病发,也是跟着人一起外出劳作的时候吧?”
女子眼神闪烁,显然想到了什么,点点头。
“隐瞒的初衷或许是为了别人好,可实际上,并不一定真的好。”
周婉儿话里有话,陈大一下子听懂了,猛地看向自家娘子,想要问,又迟疑,眼睛里全是心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怜的跟什么一样。
一滴泪,两滴泪。
“周大夫,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叫谢子柔,您喊我子柔就好。”
不等周婉儿说,她就对着陈大,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她隐瞒许久的事情:
嫁给陈大之后,她做什么事儿都有仆人帮忙,陈大也习惯了自己在外面劳作养家,可后来出事了。
他们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谢子柔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她如果还像之前一样,坐着什么都不干,陈大必定会被人说三道四,于是她就主动跟着别的女子一起去外面摘点果子和野菜。
或许大部分庸人都喜欢看曾经自己不可触碰的东西陨落时的狼狈姿态,那些人对她并不友善,甚至哄着她乱吃东西,还有土。
她为了陈大都忍了,没多久,她就开始发病了,谣言也是那个时候传出去的,说她有疯病。
那些女子更是觉得,她一吃土就发病,每次出去,都要看着她吃一点,然后病发被带回来,就连她自己都以为,事实就是如此。
可现如今听周婉儿说,才惊觉,估计就是那土地有毒,她误食,中毒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陈大听了,睚眦欲裂:“那群畜生!竟然背着我这样欺负你!”
谢子柔自己也忍不住流泪,呼吸急促,却耐心安慰陈大:“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之后会好好的。”
陈大:“我要去宰了她们!”
他出逃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不少值钱的东西,都给了那些人,就是想自己不在的时候让那些人帮忙照看自家娘子。
却低估了人心险恶,他这一举动反而让那群女子更加嫉妒。
从谢子柔的描述中,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群女子当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当真认为谢子柔本身就有疯病。
她们只不过是看了个笑话,谁能想到,她们这群人才是罪魁祸首!
周婉儿按住陈大的胳膊,“给子柔拍拍背,她情绪不能太过激烈。”
经常情绪激烈,对心脏不好,没病也得生出病来。
陈大回过神,急忙给自家娘子顺气。
“都是我不好。”
谢子柔眼神柔和:“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你比我聪明,如果我说了,你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有家回不去。”
对上周婉儿疑惑的眼神,谢子柔解释:
“其实当时夫君是准备带着我来投奔亲戚的,当时罗恒县不允许灾民进去,我们不得已暂时居住在这里,没想到后来出了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