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毒蛇般毒辣阴狠的心计,藏在这么一张纯良的皮囊下,谁能敌得过他?
“皇甫雍容,皇甫雍容,你!”凤栖梧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气得磨牙,他怎么能想到,皇甫雍容居然会阵前背叛!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慕容宸给了你什么好处?只要是我有的,我全部给你,我们凤家全部给你!”
凤栖梧声嘶力竭,直到这一刻,他仍不死心,哪怕为了紧紧追随着他的士兵,他也要争一争!
“嘘——”皇甫雍容慵懒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挡在唇边,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曼声道:“大人物决定的事,你只要安静接受结果就好了,至于我为什么要与南越结盟,你何曾见过老虎和狮子商量事的时候,叫上一只狐狸?我之所以放弃你,不过是因为你,不够格!”
一番话说下来,只让凤栖梧恨得咬牙切齿,他活这么大,当真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他若无心联盟,为什么要去南方与义父密议?是了,有了他的加入,义父当然踌躇满志,一心北上了,还真以为可以为子孙后代争他了锦绣乾坤!可是如今失了他,镇南军就彻底失去了可靠的盟友。勤王之路,彻底成了笑话!
“噗——”凤栖梧实在忍不住,大吐了一口鲜血,高大的身子彻底从马上坠了下来,他强撑着,否则当场就能晕过去。
慕容宸冷冷望着他,淡淡挥手,淡粉色的薄唇逸出一个冰冷彻骨的字,“杀!”
情势瞬间逆转,有了玫瑰军队的加入,南越皇城守军就像灌了药一样,越战越勇,将镇南军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镇南军分出一部分人护着凤栖梧向城门退去,却被皇甫雍容,这个阴柔瘦弱的男子飞手一箭,直直将凤栖梧钉在城门上。
那群属下实在自顾不暇,只得散开,慌逃出城。
战场眨眼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皇城守军都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做梦似的,本来他们抱着必死之心,然而皇甫雍容的到来,却让这一切成功逆转!一时之间,他们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心中的兴奋。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南越必胜,南越必胜,南越必胜!”
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多时,听到震耳欲聋的高喊,文武百官才灰头土脸地从宫殿里滚出来,那些闻风而动的太监宫女也飞快跑回去告诉自家主子不用收拾东西了,九殿下临危受命,联合羌国,切掉了镇南王的一条臂膀。
皇甫雍容悠然下马,步履摇曳地向慕容宸走去。看到了刚才他露的那一手,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小瞧他,低头盯着地面,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皇甫雍容来到慕容宸身边,与他并立看着南越美好灿烂的夕阳,轻轻勾唇道:“恭喜九殿下了,经此一役,恐怕慕容瑞泽很快就会将皇位禅让于你,殿下胆识过人,独步天下,雍容也难以望其项背啊。”
“陛下何必自谦。”慕容宸慢悠悠地回敬,“你我说过要平分天下,从羌国突然攻打东襄起,你就一直在布局,东襄派出了少壮派的宫泓,你大喜过望,连忙加快对东襄的蚕食。须知宫泓离开东襄,东襄就如一盘散沙,随时会土崩瓦解,你本来担心宫泓会回到东襄,但他却被一堆事给缠住了,这更是老天助你,那时候,你便已将东襄吃得七七八八了。”
被慕容宸如此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布局,皇甫雍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被慕容宸激起了好胜心,只见他目光灼灼,整个人容光焕发,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半晌,他歪着头,轻轻一笑,两靥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幸亏,我没有小看你,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观望,但凡凤栖梧有一份获胜的可能,我都不会进来。可是后来我又想起,我们是一种人啊,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拿自己最爱的人的命去赌呢?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刚走入外城,就看到一队黑色甲士守在东城,蓄势待发,你布下军队,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吧。”
慕容宸挑眉,不置可否。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纤楚带军队来,就是为了瓮中捉鳖。
这场战争,他是必胜的,无论皇甫雍容来不来,都没有差别。
皇甫雍容笑了笑,视线越过人山人海,落在里面的重重宫阙上,慢慢舔了舔鲜红的唇瓣,“我更好奇,那个被你当场救下的,曾经欺骗你给你下药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如此倾心?”
慕容宸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锋芒,轻轻道:“不,你错了,我若爱他,便不会将他置于重重危险中,我会让他跟他喜欢的人远走高飞,过他喜欢的生活。”
这确是他所思所想,却被皇甫雍容一口否决。
只见他歪头笑着,无比纯良,轻柔地道:“不,九殿下,我们这类人,喜欢的,宠爱的,自然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相信慕容宸的鬼话,他笃定,慕容宸最爱的人就是那南宫颜。
慕容宸凝视着皇甫雍容,目露警告,皇甫雍容却并不放在眼里。
北方羌族身上流淌着冒险的血液,皇甫雍容喜欢挑战,喜欢那种胜利后的快.感。
慕容宸盯着他的眼睛,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不是郁暖,如果他用这样的眼神看郁暖,自己会恨不得将他的眼球剜出来。
“来人,给羌帝安顿一下。”慕容宸将命令下达下去,转身向皇宫走去,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却听到匆匆赶来的冷月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