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公主有话要说!九殿下他,他与北方的羌族的皇帝皇甫雍容一直有来往,他甚至还向皇甫纵容借兵,他蓄意谋反!皇上,请您详查!”
宫瑜这句话就像在水里扔了一块大石头,惊得群臣瞪大了眼睛……什么,九皇子谋反?
台上,皇甫瑞泽的头微微低下,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他在沉思,也许,他在隐忍着怒气?谁都说不清楚。
“不,殿下恐怕说错了。”慕容宸平稳回应,双目沉静,眸底却仿佛隐藏着滚滚风雷,他姿态隐忍,然而全身气势却锋利如刀如剑,冷厉彻骨,冰冷肆意地收割着生命……
这一刻,这个往日沉默寡言,冷硬如铁的皇子终于显露出他作为一代战神的强大心理素质,哪怕是面对如此阴险恶毒的指责,也为让他有丝毫的动容!
面对宫瑜瞪大的明眸,他姿态居高临下,目光灼灼,流露出十足的冷意:“与皇甫雍容勾结的是凤风华,他们相约要在初五出兵,正是今天!”
今天!
如果说刚才百官还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现在可是人人自危了。
慕容瑞泽更是当场大怒,从御座上站起来,咆哮道:“慕容霆,你居然敢跟镇南王勾结,谋反篡位!”
慕容霆被这雷霆怒吼吓得跪倒在地,嘶声辩解:“父皇,父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真的不知!”
然而慕容瑞泽早已怒火攻心,大喊道:“来人,把慕容霆给我关到天牢里去,再把凤风华和羌国的使臣抓起来!”
慕容霆立时被拖了下去,打死他也想不到,前一秒他还踌躇满志地想要搬到慕容宸,而下一秒,自己就被父皇关到了监牢里,他只能徒劳地高喊着“母后救我,母后救我”,然而皇后却自顾不暇,她也被皇上吩咐宫女强硬地扶回寝宫了!
一时之间,哭喊声,告饶声乱作一团,等人都被拖下去了,这才安静下来。
赶去抓人的侍卫回来禀报,凤风华早在前一刻钟拿着太子府的腰牌出了城,凤栖容、凤羽西更是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而北方羌族的使臣居住的驿馆也人去楼空,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他们还留了一封书信以示羞辱。
书信呈了上来,交到慕容瑞泽手里,慕容瑞泽才初初扫了几眼,便已面色铁青,彻底扫完之后,拳头已攥得紧紧的,条条青筋像爬虫一样绷起。
他将书信随手扔到地上,恶狠狠地碾了许久,旁侧的太监扫了几眼,依稀可以辨认出“我们……已在……百里外,很快……见面……”几个字样。
“陛下!”太监冷汗直冒。
已在百里外?难道羌族和镇南王真的起兵了!
“报——”
百官的心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不断地往下沉。
“报——在北境三百里外发现大量不明人马!”
“报——”又是一声遥遥传来,震破苍穹,还未到近前,声音就已传来,“蒙州,越州,沧州已失守,敌军首领是镇南方长子凤栖梧!”
全场鸦雀无声,一连串的坏消息打击得众人士气低落,竟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可如何是好?”在万籁俱寂中,苍老的兵部尚书昏黄的老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突闻噩耗,大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个个惊慌失措,竟有人因为害怕发疯般狂奔起来。
混乱中,慕容宸微微抬手,全场伫立的侍卫齐齐立起了长枪,长枪底端与地面碰撞,发出铿锵的声响,让人为之一振,百官再度安静下来。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自会领兵迎敌,而且东襄国的泓亲王还在这里,他手上有一队士兵,早已整装待发,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对不对?”
宫泓抬起头,淡笑着与慕容宸对上,扬唇道:“那是自然……”
他只会管郁暖,别的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父皇,羌族和凤风华联手之事,郁暖一概不知,她是凤家的边缘人群,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样的机密,我不忍心自己的好友恶人连累,所以特意向父皇澄清,再者,贵妃事件有诸多漏洞,儿臣需急速赶赴战场,来不及与父皇细说。然今当着天下臣民的面,希望父皇能还郁暖清白,赦他无罪!”
郁暖定定地看着慕容宸微扬的下巴,鼻子一酸,眸子居然有些干涩……
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我最大的秘密还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个女子,我隐瞒女子身份,就是不想再被当做筹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只是简单的,想要在乱世之中活出自己的风采。
我怎么会知道,我会遇见一个傻瓜,他会拼了命的为我筹谋。
连证据都不说,就要还我清白,你可知道,这相当于逼你的父亲认错,这是大不敬,更何况,他还是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的皇帝啊!
仿佛知道郁暖所思所想似的,慕容宸低头与她对视,那深谙的黑眸中,完完全全倒映着郁暖的影子。
这一刻,她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看到他嘴唇轻动,好像在说:“郁暖,我好像,挺喜欢你的,比你认为的喜欢要多,不过,我们会是兄弟,只能是兄弟……”
一刹那,仿佛有一道暖流击中了郁暖的心,她瞪大眼睛,嘴唇掀动,正要说什么,然而却被皇上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