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
郁暖立刻不甘示弱地怒吼了回去:“我怎么知道！”
慕容宸快步走开，一手堵住了耳朵。
他走到台阶下方的冷月身边，认真地说:“冷月，院子里是不是多了条狗？”
冷月楞楞地摇头，惊讶道:“没有啊。”
“那我怎么听到有狗在叫呢？冷月，你听到了吗？”
冷月总算明白了什么，一张脸要红不红，要笑不笑的，不知道有多纠结了。
后面追来的郁暖自然也听到了他这句“无意”的话，一张脸顿时黑的可以媲美锅底了。
“死骚包，坏骚包，不要脸的腹黑冰山！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我诅咒你蹲坑不带草纸！我诅咒你喝水被水噎死！洗澡被水冻死！”
“嗯？郁暖，你在说什么？”慕容宸“无意”中回头，刚好看见她一脸怨恨的表情，便凉凉道，“你说我坏话了？”
“对……啊啊啊，没有。我可是你的小迷妹，我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你就是天上的太阳，我就是地下的泥土，我敬仰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
然而郁暖心中却另有个长着两枝尖角的小恶魔阴阴地笑着:“我说你坏话怎么了？你听得见吗？来打我呀，来骂我呀！哼哼！骂死你！”
慕容宸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与她计较，越过庭院，走到了大门。
下人早已把马匹牵了过来，郁暖实在对这东西有点害怕，小腿不由颤了颤，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
慕容宸翻身上马，郁暖干笑了几声，吐了吐舌头，低声说:“我可以不骑马不？”
慕容宸闻言，居高临下地投下了疑问的目光。
“那个，我晕马……”郁暖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一骑马，她就总会想起宫破那日，她吐得那么痛苦。就好像开车，踩得不是离合，而是悲欢离合。
而且，她的屁股上还有伤，这么策马狂奔真的好吗？
“上来，我护着你……”慕容宸伸手拉住她细嫩的小手，微微一提就将她拽到了马上，护在自己胸前。
身后，冷月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隐隐带了丝不赞同，却什么话都没说。
“你你……你动我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被莫名其妙地拽上来我会很惶恐的。”
“哦，那就惶恐吧。”
“喂……啊啊啊……”
马在街道上飞奔起来，郁暖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夜，她也是端坐在慕容宸胸前，与他夺路而逃。
不一会儿，他们就赶到了城墙，郁暖的面色微微有些紧，手中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
“我不想……”
“我知道。”慕容宸直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上了城楼，守城士兵看到慕容宸，没有拦他们。
郁暖心中一暖，他明白她不想看见父亲和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们，但又怕她留下遗憾，所以才会这么执着地带她来见凤青。
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会让她的心好受很多，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城门下，凤风华、凤栖容、凤羽西等在为凤青、凤栖梧和凤燕纯践行。
凤青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微笑，然而昏黄的老眼中却偶尔能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精光。
唯有这抹精光，才能将他与那些垂死的老人区分开来。
凤燕纯落后凤栖梧半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红彤彤的，像是才哭过。
她想挽住凤栖梧的胳膊，然而凤栖梧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开，却与凤风华和凤栖容谈笑风生。
凤风华站在人群中，总是一眼就能被看到。她不知道与凤青说了什么，逗得他笑起来。
一家人畅快的笑声传出好远，除了凤燕纯苦着一张脸外，别人脸上都**漾着微笑。
郁暖呆呆地望着他们，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羡慕，然而嘴角，却慢慢地溢出苦笑。
别羡慕了……
幸福，那是别人的。
可是，她没有很贪心啊，为什么她没有呢？
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不是。
凤青他们说完话，汇成了两条河流，一条朝城门外走，一条往城里走。
凤栖梧无意中回头，居然看见了一直站在城墙上的郁暖。
他微微勾唇邪魅一笑，用口型对她说：“郁暖，你是我的。”
郁暖微微一怔，冷冷盯着他唇形，一声不吭。
凤栖梧放肆一笑，快马离去。
郁暖抿嘴，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仰起头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下一刻，一件带着温暖体温的大氅将她整个裹了起来，慕容宸淡淡的，微微有些冷硬的声音响起:“好了，看完了。你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了，不要难过……”
郁暖不由苦笑，她哪里难过了，她根本没有好不好。
真的没有！然而，她眼角还是涩涩的。
慕容宸修长的大手按着她的肩膀，轻声提醒她:“郁暖，下雪了。”
“嗯。”
“我们回家吧。”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