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真没有撒谎,那悠儿就一直是含芝埋在我身边的那颗定时炸弹,我竟被她骗了这么久…
思绪忽又回到了那年南山之行,一个黑衣头领攥着我的衣领嘲讽的看着我,说要害我之人乃我身边人。
说的可是悠儿?
我被欺骗了这么久,我这样信任她,对于她的死我一直以为是因我所迫,她却居然…居然想要了我的命。
这一世的梦境,她为何会恨我入骨,处处陷我于不义,也可以得到解释了,只是因为她是含芝的人,而我枉费对其掏心掏肺,她始终没有领情。
“公主,息怒啊。”
尔真见我恍惚,想上前扶我,又碍于男女有别终究还是没有插手,我挥了挥衣袖,一阵苦痛在舌根处徘徊,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好难受。
“都是些旧事了,我不会在意了。”
话如风般轻盈,如风般淡然,但是这心却如风般寒冷刻骨。
的确,都是些旧事了,含芝死了,芷若死了,悠儿也死了,费尽心力恨了我一辈子的淳裕和小玉儿也已经被皇兄贬到了极贫之地,此生已成定局,再无翻盘的机会。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何必再去恨着别人?何必不放过自己?
我一笑,笑得很随意很无奈,被寒风凝固冻结,我实在不想再去怨任何人,实在不想。
骑上了尔真为我准备的快马,又一次踏上了回路的旅旅程。
雪倾姐姐说得对,战事之地不是我应该前往的地方,我若过去,只会给允哥哥与佑天将军添麻烦,也会让皇兄不放心。
马儿一路奔驰,翻山越岭,我早已被颠得不行,心心念念回忆着那些恨我之人害我之人的面容,一遍一遍重复着他们给我带来的种种伤害,可是越想就越觉得不妥。
若真如尔真所言,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不愉快之事皆是淳裕所为,那在莫宛之地,那个身上携带着五哥哥殆灵览腰牌之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逼问我要手谕,我母后的陵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淳裕只是一介公主而已,她没有必要窥探我皇族的秘密,这对她而言也是无意义之举,难道还有另一拨人想置我于死地?
思绪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我惊愕于自己的推断中有些迷茫,走着走着,谁料刚踏上小路,在一处河道旁,这马儿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毫无预兆的就朝着前方扑去,我心中一急忙连忙勒紧马绳也无济于事,顷刻间,连人带马全都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反应过来,再一抬头,却见自己与那河水只有一掌宽的距离,真是好险好险。
爬了起来,揉了揉被摔疼的膝盖,灰头土脸的就准备去牵一旁跌倒的马匹,谁料刚踏出一个步子,就闻见耳边有股巨利的风向朝我飞驰而来,我顿足疑惑,忙想去寻看那诡异的风向。
刚一转身,瞥见的却是一个白色的身影,他面遮白绫,手持软剑,将快要刺中我的那一枚毒镖从空中打了下来。
我低头一看,镖头黑紫,难道裹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