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的感觉是如何的?我已经忘了,低头看着这洒了一地的汤药,心中皆是冰凉,突然就变作了石头,软硬都不吃。
我倦倦的眨了眨眼睛,道:“希儿乏了,请姐姐回去吧。”
没有意料之中的安静,姐姐将我的手捏得很紧,她痛哭着俯下了身子,可见是非常的伤心。
“别这样,希儿你别这样,姐姐求你。”
当朝慕赫三公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屈尊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一阵抽痛,待想寻那股痛处时,却又被麻痹所掩盖。
我只记得我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姐姐,直接就躺在了**,合上了眼睑。
姐姐的哭声此起彼伏,她不敢再离开我一步,日日夜夜都守护在我的身旁,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只是不想吃药罢了,又死不了的,难道不吃药也有罪吗?
看着丫鬟们再次呈上来的药碗,姐姐一把端过,徐徐走到了我的跟前,哄着:“希儿乖,快吃药了。”
我看了她一眼,习惯性的将她手中的药又一次打翻,药渍将她的衣裙染成另一种更深的颜色,煞是好看,她没有恼怒,将碗从地上拾起,坐到了我的旁边,低低自语。
“希儿不听话,那公子就不会回来了哟,他告诉我,只要希儿乖乖吃药,他就一定会回来。”
我心中一顿,竟有些忘却了,转头问了句:“公子是谁?”
姐姐表情怔住了,就是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她又拉住我的手,告诉我公子就是项驰竣。
“项驰竣又是谁?”
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的,见她讶异,我却没了兴致,管他是谁,别让我吃药就行,便又将目色投向了窗外。
姐姐像是受了到什么打击,她幽幽站立,踉跄着走出了房间,或许她后面还来过,可惜我不记得了。
当允哥哥的脚步声再次传入耳廓时,我正拿着毛笔沾着面前的汤药在桌子上画着画,我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感觉像是个小孩,他将我手中的毛笔抽走,攥紧了我的手,将我扯到了他的胸膛之前。
“都十多日了,你为什么还不吃药,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我头一歪,调皮的看着他,“薛太医说过,希儿有孕在身,不能乱吃药,允哥哥怎么忘记了。”
语罢,他将我的手使劲儿一扯,将我拖到了屋外,托着我的脸,在我嬉笑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渍,眼眶虽不红,但是极为疲惫。
“孩子已经没了,希儿,认清现实吧。”
孩子没了?怎么可能?我精神一阵恍惚,嘴角上的笑意也逐渐被侵蚀掉,那个被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又一次浮上了心头,那石梯底下的鲜血,曜以氏不怀好意的猛然一推,我好像…
我好像将孩子弄丢了。
倏然,我惊慌起来,握紧了允哥哥的手,哭道:“允哥哥,对不起,希儿答应过你,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可是…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对不起…”
允哥哥没有生气,他将我用力的抱在怀中,哽咽的语气透着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