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哥见我靠近,忽的将墨笔一放,诧异的看来。
待我心潮稳定,方才不再惊讶,想来贾湉对他一往情深,他又为她作画佳人,两人心意不谋而合,我又何故从中作梗,还不如推波助澜,成全了这对有情-人。
便笑道:“允哥哥将这贾湉妹妹画得真是栩栩如生,真让希儿大开眼界,若将这画作送至南院,妹妹一定是极为喜欢,也不枉费她对你的一番心意了。”
“心意?”允哥哥冷冷的反问着,又将眼角垂下,看了看桌面上这墨迹未干的画作,嗔言道,“我不过是想练练笔墨,寻着继续画你实在没有创意,故而画了另一个人,这和心意有什么关系,夫人若是不喜欢,我自扔了便是。”
语罢,便见他一把抓起了那张画作,在手心中揉成了一团,胡乱的扔到了一旁,我忙去抢夺却已经来不及了,心下一阵着急。
“你什么意思啊,画了又扔,你让她知道了得多伤心。”
允哥哥挑了挑眉,那双冷峻的眸子丝毫没有改变,将话锋一转,道:“难道你真的以为凭你的三言两语就可以阻止诸南洪?没有了业枫,他一样会行动,你伤了他的儿子,他也一样不会放过你,若不将此等小人打压殆尽,只怕还有诸多后顾之忧。”
我一愣,忙言道:“可…可我答应过滢滢,不伤他父兄性命。”
允哥哥嘴角松懈了一下,听着我这般天真的话语,竟忍不住讽笑起来,“不伤?他们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妹妹都敢追杀到底,你认为这诸南洪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如今就是忌惮那项驰府的太公位重权高,不然早就对项驰府下手了,我曜府得罪过他,自然也不会幸免于难,不过他势单力薄,伤不了我几分,倒是你这位娇滴滴的公主,可是他的心头大患,此时不除他,更待何时?”
“可…可是…”
这一语卡在我的舌根处,倏然眼前一亮,怔怔的看着他,“难道…难道这就是你将贾湉带回来的理由吗?你想用贾家三十年前的恩怨,来对付诸南洪?”
“这只是一个由头。”允哥哥嘴角的寒意往回收了收,不理我的惊诧。
我的头又开始嗡嗡做疼,这是…这是赤-裸裸的利用啊,这是在完美的利用那个无知的少女最纯粹的情感,她若知道了,得多心灰意冷?
怎么会这样?允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贾湉她…”
还不等我说完,允哥哥那双鹰眸再一次冷峻的朝我射过来,让我由心底感触到了惧怕。
“她如何?难道你很希望我娶她吗?”
“我…”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贾公子的那番话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想着便徐徐吐了出来,“我听闻贾府之人,此生绝不驻留京都为官,绝不嫁与朝中臣子为妻妾,一生绝不与皇权挂钩,我想贾湉一定会谨遵父命,不会做这般傻事,可是你这样欺骗她,也是不妥的,为什么不与她说实话呢?何故要伤了她的一片痴心?”
允哥哥的眉睫稍稍动了动,但那股寒意却始终未散,沉默了半响,才舍得启唇。
“她喜欢我是她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若是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喜欢我,那我是否也要按照六公主你的意思全部娶回府中,你只安心做你的曜夫人就行,其余的事你不用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