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哥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就像一剂良药飞进我的意识了,就算心中有万般委屈,也不觉得有多憋屈辛苦了。
“小丫头放心,业枫将军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若没有意外,他明后两天就可以排班执勤了。”
我一怔,不仅仅是因为从他口中提到了业枫,更甚者是因为他唤我的方式,这小丫头三个字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在惊异的同时甚是欣慰。
我点头,问他为什么。
云哥哥却是一笑,嘴角洋溢着淳淳的灿烂与曾经那如初日的阳关般温暖璀璨的幅度,仿佛一瞬,我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整天像个尾巴根一样跟着他到处瞎转悠的小公主,那个时候的感情是那样的纯粹单一,他是将门之子,声名远扬的曜太公之孙,而我是受万人爱戴受兄长姐姐庇护的倾国小公主,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可以阻止我们继续玩闹。
不过时光荏苒,纵是他还有那般的笑容,却也是违心之举,不过是希望我心中能够得到平稳的安抚而已。
“其实,”他说,“有些话,我说,总比你来开口强一些,难道你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我曜允的夫人,当朝六公主,竟会为了一个朝廷罪犯求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过放心,如今只要四爷襄王没有动向,那项驰竣就一定是安全的,曾经那些追杀他的死士,绝大多数都是出自诸南府,当然也少不了业将军的帮扶,如今诸南书烨被你牵制在京中,所以项驰竣暂时是安全的,不用太过挂心。”
真是知我者莫若曜将军啊。
可是有一事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便问:“那业将军虽身为朝廷重臣,但希儿也从他人口中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他这个人,处事孤僻,做事怪异,这秉性更是傲自狂大,这样一个人在京城之中根本就没几个朋友,他又怎么会和诸南家扯上关系呢?”
允哥哥负手而立,徐徐摇头,只道他也不知。
“那你又是怎么说服他的呢?他再不济,也是一个将军,应该没有这么听话吧。”
谁料允哥哥又一笑,迈着缓慢的步伐朝我走近了些,洒满璀璨阳光的双眸引人注目,引人目不转睛。
“我自有我的办法,希儿多问无益啊。”
笑容很是醇和,但我却倏然想起一个问题,随即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压着声音弱弱的问,“那…那允哥哥又是如何知道,是我牵制住了那诸南书烨的动向?”
只一瞬,那抹阳关般的灿容忽的一转,竟出现了些许浅浅的阴郁,阴测测嘴角往回收了收,眸中又见生情。
“那江妾肚子中的孩子本身就是一个幌子,我还听闻你让薛太医拿了三剂药送过去,可是那求子的珍贵药材?”
我自抿了抿唇角,不敢言语,心中多有愧意。
“那药材本是给曜府准备的,你就这样送给别人,难道不怕我生气吗?”
“我知那药材珍贵,可是再珍贵的药材也得用在能用的人身上,希儿福薄,配不上那药材。”
允哥哥的鹰眸又一闪,眼底出现了丝丝亮光,揉着我的头发,疼惜的长吁了一口气,“什么叫做不配?希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和允哥哥一起往前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