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丫鬟显然被我震慑得一哆嗦,连连磕头,退了下去,待她走后,我挥手也让美晴跟了出去。
因我刚才发火,故而不论再发生何事,那些丫鬟们定是不敢再来叨扰我,不过美晴却不同。
又一会儿,刚坐下没多久,美晴便匆匆赶了回来,进门欠身行礼,神色匆匆,道:“公主,门外的确有一个年轻人,单手端着那只玉鹰,胆大妄为,竟在门口叫嚣起来,只道公主不尊师门,送来破鹰,欺师灭祖,气焰好生嚣张。”
我听着忍不住又是一笑,这罪名扣得实在是大了些,也不知师父会如何想了,不过我猜恩师定不会在意,不论鹰到底是不是出自我手。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公主身在京城却不愿涉足,只让一个下人带礼,而那卑贱的下人还极为不懂礼数,实在有违尊师之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说。
美晴站起看了我半响,见我丝毫没有起身见客之意,越发不懂我的心思,道:“公主,如今他还在那大门外叫嚣着,好多人看着呢,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可怎么收场啊,公主,你可有良策?”
“事情大?哪里大了?这事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场秀而已,我亦不着急,不着急。
“他要叫嚣,就让他叫嚣,也让那业枫看看,他这侄儿有多不尊重当朝的将军府,为所欲为,不懂轻重,他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若换做别事,这位业楚然定不会这样鲁莽行事,但此时关乎到恩师的尊严,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便激起了那不理智的言行举止。
年少无知,轻狂自傲,这是业家的传统模式。
在顷刻谈话间,门外又陆陆续续聚集了许多丫鬟,两两相靠,举足不停,只敢在门外徘徊。
美晴一见,只摇了摇头,“公主是想让事态闹大,这一闹大,牵连到的可就是三家人了,曜府业府与那云少晨,一个都跑不掉。”
果然聪慧,我欣慰一笑,悠悠然的靠在椅背上不为所动,静听着门外弱弱的熙攘之声,此起彼伏。
“公主,门外那人猖狂得厉害,实在不走,如何是好?”
“公主,此事可要进宫禀报将军?”
“公主,这可关乎到您的名声,请公主说句话吧。”
时不时会听到一两句这样的哀求之声,我都让美晴打发走了,屋外又是一片静默。
我知那业楚然还未离去,执着的少年不会因为得不所尝而打道回府,他见不到我,不会甘心的。
尽管他已知悔错,尽管他已知此事实在荒唐,尽管他心中早有悔意,但是凭着那少年的一腔热血,他见不到人,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