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诸南滢滢?
“男…男女授受不亲…”
许久,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公子见我执意,便将手收回,不再为难,可是那双眸子,却未收回半分目光。
“让你这般决心跟我,真是苦了你。”他说。
“公子对滢滢甚好,这些…这些都是滢滢应该做的,谈什么辛苦…不辛苦…滢滢不觉得苦…”
“不苦?不苦又为何目中含泪?”
他伸出手来,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迹,而我心中忽沉,渐渐凉了起来,呆滞不动,一股委屈,扑面而来。
公子曾说,对那诸南滢滢只是兄妹之情,为何却有这般亲近的肌肤之举,不知是我太过敏感,还是内心狭小,我不太能理解公子这双拂泪的手,无法理解公子面对这张诸南小姐的脸,为何也会这般含情脉脉。
他看这张脸的眼神,和看希儿时是一样的。
或许,一切都是我太过执着。
我不知道何时收回了心绪,只感觉额头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险些栽倒在地上。
公子见我恍惚,只得将手收回,独自坐在那月光之下,不知所想何物。
“公子,此番我能化险为夷,全权多亏了三公主与六公主之福,如此大恩,你道滢滢如何为报?”
项驰竣眼眸微动,一闪略过,继而仰头望向前方一片月空的昏暗,无尽无暇,闭口不语。
而我也被那忽近忽远的月色吸引,朦胧之中,捉摸不透,越是想要看清,眼眶越是湿润,心越是痛。
良久,夜静,再闻不见半点风声,就像这风儿也睡熟了般,没有了呼吸。
他终于开口了。
“你若想报,何故费这般周折?佛家所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人生之路没有捷径,只有真正经历过这八苦之人,才算是此生圆满,而你我,只尝过这其中一二,如何就这般下定心思,不愿回头?”
我怔住,望向他的身影却也变得朦胧起来,但我笃定那绝不是泪水所致,自牢中出来之后,自乔容相见之后,越发觉得公子变了,像是看清了什么,读懂了什么,悟透了什么。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须臾两年时光,我何时不在为这十二字所困,如今依旧不得释怀。
项驰竣的目色幽幽,不再那样清晰,顷刻间只见他启唇,还想再言什么,却突然凌波一转,侧首拔出随身宝剑,飞身而起,几步便移到了院外的大门处,正欲开门,却见那朽木的老门,不知何故,突的从外面倒了进来,就像是被外力粗暴踢开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