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大怒,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就在那群领命的将士准备行刑的时候,淳裕突然站了出来,有些惊慌惶恐。
声音极抖不安,忙下跪,对着皇兄连连磕头:“求皇兄开恩,求皇兄开恩,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我夫君的远方妹妹,就算她是要陷害六妹妹之人,六妹妹如今不也安然无恙吗?杏儿也尝到了那陪陵花液的蚀骨之痛,若是再割舌,哪里还受得住?还望皇兄开恩,饶了杏儿一条残命,求皇兄开恩。”
殆灵淳裕?是她?她居然会为了一个丫鬟求情,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啊,尽管她的智商在我看来,一直都不曾带着,但是如今这般赤-裸裸求情,可是在自寻死路?她可有这般傻?
若是惩罚一个奴才,那自然理所当然,在众人面对,这种局面,避之不及,她却迎面而上,实属反常。
只见她将那头磕得‘碰碰’作响,真是这般姐妹情深?但也不见得啊。
果然皇兄被她的举动一惊,眉头一皱,不甚好气,“淳裕,你如今当中替这刁奴求饶,可是想将这谋害嫡公主之罪的头衔抢插在自己头上,若你真这般深明大义,朕倒是也可以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不是,不是,皇兄冤枉…皇兄冤枉…”淳裕一听,浑身颤抖,一把鼻子一把泪,就哭了起来,直呼冤枉,“杏儿虽是远方妹妹,但是自入宫后便再没有同本家联系过,就连我的夫君也未曾与她来往过,皇兄如今说是我来指使,可是冤枉不成?淳裕冤枉啊。”
见她哭得厉害,四爷又一次忍不住插嘴,“你说你冤枉,为何又要替她求饶,岂不是矛盾?自古那个奴婢陷害主子不是被当家问斩,岂还能轻饶了?”
可是淳裕却不看他,只将目光直直的投给站在上面的皇兄,目中点点,甚是委屈。
“既然不是你,那且就给朕消停会儿。”皇兄也是不领情,朝她白了一眼,又继续让人行刑。
可是那两个士兵刚想上手,却被淳裕一个飞扑,给冲散了去,而后也不顾众人,就朝着含芝脚边冲去,膝盖一弯,又哭了起来。
“妹妹,杏儿跟了你这么些年,怎的如今事到临头也不救救?就算是姐姐求求你可好?你是杏儿的主子,你来向皇兄求情,他一定会听你的,就算姐姐求求你可好?”
含芝一直以清闲雅居的处事方式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凡事都不参与是她自我清闲的方式,平日里只一人独处在宫中,以前除了与我还有些交谈来往以外,几乎从不出门,所以在我印象之中,对她的感觉极好。
此时的她所坐之处位于大殿的最角落里,倒也符合她平日的个性,只是今日似乎不同往日,若不是那淳裕这般浮夸的提醒,或许众人还真是不曾会发现,如今的含芝,与以往简直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倒不是身子或者相貌,而是表情。
就算那一身刺花的青色广袖儒裙再清新脱俗,也掩饰不了她早已青白的脸,那张脸,白得若纸,唇色乌黑,目光涣散,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儒,紧蹙的眉头,合着急促的呼吸,只一眼就知并非放松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