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被褥,头发已经湿尽,双唇禁不住开始打颤,浑身抽搐,痛不欲生。
“公主,公主可还受得住?”美晴见状,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水,而我却只是咬着牙摇头,随后一声大叫划破长空。
众人闻声从门口鱼贯而入,为首的是曜以氏,她见我这般,估计心中发紧,连忙唤来法师。
而那法师的道行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他蹙眉想了想,忽然茅塞顿开,拿起法器就朝着我走来。
“如今厉鬼已经找到,众人不必惊慌,待看我如何收服他。”
曜以氏见他掏出了银针,连忙上前拦住他,而法师却自信得很,一口咬定厉鬼已经附着在我的身上,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将这鬼逼出来。
众人皆害怕,不敢相拦,曜以氏闻声也只能退下,只对我喊道:“媳妇,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若是不将这厉鬼铲除,以后定是没有安稳日子,忍忍吧。”
我当然会忍,我要的不就是在你的面前,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众人刑法,而事不关己的冷漠吗?曜以氏,我会让你儿子好好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全像是不复存在,除了止不住的燥热与汗水,恍惚中勉勉强强能听到一些众人的话语,随后手指被人从被褥中拿了出来。
我扭头去瞧,只见一根细长的银针朝我逼近,殆灵允希,你什么苦没有吃过,也不差这一次,忍忍就能过去。
可是那突如其来的剧痛,深入骨髓,还是让我猝不及防,眼睁睁瞧着那银针慢慢、慢慢刺入我的手指,疼痛与恐惧早已覆盖了本身的炙热。
我狂喊着,惨不忍睹。
“媳妇,别怕,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曜以氏断断续续的话语,而这些早已不重要了,疼痛使我麻痹,使我疯狂,使我昏厥。
每一次昏愕,又会被下一次疼痛惊醒,如此反复,我早已不是我。
门外,泪水与汗水朦胧之中,一个身影悄然而来,他推开了为我行刑的法师,将他踢翻在地,耳边早已听不见任何声响,只观着这许多混乱的身影不停在我眸前晃动,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报仇,我全然不知…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只瞧见了一地的紫色梦纤兰。
梦中又回到了小时候,我与姐姐在花园之中玩耍,互相追逐,不亦乐乎,然而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不小心摔倒在地,手指直直触到了地上那些尖锐的小石子,顿生一阵不可言喻的疼痛呼啸而来,姐姐看着我,唤着我的名字朝我跑来,跑来…而我却忽然模糊了双眼。
“薛太医,希儿可有事?”
“哎!”薛太医叹了一口气,“禀将军,夫人本身体弱,哪里经得住这番酷刑?想是连皇主都不敢轻易用此刑法惩戒女子,更何况是一介小法师,依老臣看,此法师之目的,倒不太像是为了除魔啊。”
允哥哥眉头一皱,追了问一句,“那薛太医有何高见?”
“臣只会看病,其他的事由臣不敢多言,但是这六公主既嫁到了曜府,而今又有了身孕,曜将军就该好生对她,切莫委屈了公主啊。”
他们二人的对话,不断灌入我的耳中,强迫着我醒来,待浑身开始恢复知觉时,双手麻痹的疼痛又让我捏紧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