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一股热气又涌上了心头,退至桌面,忽然瞧见了放在桌上的汤药,若是将这汤碗打碎,用那锋利的一面割其喉咙也是蛮刺激的。
云少晨还在逼近,就像拖着一副诡异的躯壳,让人看了慎得慌。
“你若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说着,下意识抓起了旁边的汤碗,而他却还是不放过,那既然这般,我便就不客气了。
随即手上一动,将那汤药全然倒在了地上,只听一阵碎裂声,正要弯腰去拾,忽闻见门外传来一阵酸酸的语气,嗓音陌生,并未听过,好奇之余,便闻声瞧去。
却见一位脸色稍染蜡黄的妇人扭着屁股走了进来,一摇一摆,肤色粗糙,略显富态,五官无一处可言,只有那一对招风耳还留有一些印象,虽处处学着大户人家小姐们的走位,身着绫罗绸缎,但还是难以掩饰那山野村妇的气质。
真是活脱脱一个东施效颦生搬硬套。
“我倒是哪里来的贵客?夫君这般在意,一进来可就一直没有出去过,这一见可才知道,原来就是一位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咯咯咯咯…”
咦,哪里来的母鸡这般叫唤,可是要下蛋了?
听这口气,原来她便是那云少晨的夫人,原来那时弃了我,要娶的人竟是她。
我还道是何等金枝玉叶,何等绝世娇容,原来就是这么一位黄脸婆,哪里敌得过我百分之一。
云少晨啊云少晨,你的眼光都去哪儿去了?
我笑笑,倒也尽显端庄大方,只让那夫人从得意之相,变作一只丑小鸭。
“原来是云夫人,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那妇人斜我一眼,没好气,只朝着云少晨走去,“我只道你口中对那六公主念念不忘,夜晚时不时会念叨她的名字,没想到如今竟会对一个丑女这般上心,夫君,我才是你的妻啊。”
云少晨低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妇人见他不语,又撒起娇,看得我好不恶心。
得,这女子来得正好,这般打情骂俏看来没我啥事了,便准备离去,谁料刚一抬脚,就被云少晨叫住,并不想理会,手腕立马就被抓住,我侧头过去瞧他,虽隔着一层黑纱,但是看他却丝毫不费劲儿。
“别走…别走…”
我笑笑,甩开了他的手,顿了顿,只踮着脚伏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若六公主知道你还有这番心意,一定会留你一个全尸。”
说完,潇洒而去,而他却还呆呆立在那里,不明所以。
不知道,那就最好,休要在我面前装蒜。
刚出云府,伤口又一阵隐隐作痛,想来还是得去薛太医那里一趟。
“姑娘,你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又伤着了?”
薛太医见我再次出现,嘴角微张,不可思议,呆滞了半响,随后才看见我浸血的手臂,发出惊叹。
我有什么办法?如今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脸都毁了,受点伤算什么?
“我看啊,你还是再在这里住几日吧,好好养伤。”
见他一脸无奈,我谢过了他。
还好如今还有一个去处,不至于流落街头,还好万幸。
如今陪伴我的,除了这一身的粗布麻衣,黑纱斗笠,只剩手腕上这个紫玉手镯,项驰家的传家手镯,当初应该还给公子的,不至于同我一起受这般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