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禁制一除,诸人如获新生,各自回房不提。
云珂当先去见父母,任外祖母拉着手啼哭。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又不如老太君身子壮,很快便气喘不住,躺下来休息。
“清儿,你也回去歇歇,阿岩回来,肯定是缓兵之计,这会应该进宫和皇帝讨价还价去了。”
徐岩直到晚上,也没回府。
云珂洗漱后,靠在床榻,想起白日见他的时候,他眼里血丝很重,胡子拉碴的,更像个糙汉子,钢铁一般的身躯,不修边幅之时,将军气概倒是不减。想到此处,她倒“噗嗤”一声笑了。
月色清凉,她一身素衣,房间里没点灯,可她长发披肩,柔柔坐在床榻,怔怔望着模糊的手指,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睡衣。
“为何不睡?”
蓦然响起的声音,云珂心头狂跳,抽出藏在枕头下的棒子便打过去。
是哪个宵小之辈,竟然还潜伏在徐府!
今夜,她没让人守夜,以为已经完全无虞。
岂料百密一疏。她拼尽全力,兜头照声音打去,不妨手被攥住,粗粝的掌心摩擦皮肤生疼。
下一刻,坚硬的身子压下来,她气急要呼救,却被压进床榻,嘴唇也被堵住。
抵抗了几下,熟悉的大手抓过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滚烫的吻热切痴缠。云珂红唇麻酥酥的,顿时知晓是谁,呜呜咽咽想说话,舌尖忽然被吸住,力道急切,根本无从推拒。
直到她后劲酸痛,才被暂时放过小嘴。
徐岩慢慢吮吻她脸颊,稍微离开香软的身子,低哑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吓坏了。”
云珂嘴巴又麻又疼,躺在他身体下不说话。
徐岩皱眉,松开她的手,侧身抱住她,手指摸摸她湿润的唇瓣,反而越摸越湿,炙热的眸子借着月光,察觉到她眼角的泪,柔声哄道:“别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谁知他越说,她便哭的越惨,揪着他前襟,一发不可收拾。
云珂不知为何,不想哭的,可看到他之后,眼里根本止不住,心头酸涩。
“你要是恼我,打完两下可好,下次不这么亲你了,疼吧?”徐岩摸摸自己的胡茬,然后手指轻轻摩擦她的嘴唇,那么嫩的肌肤,被他的虎狼之吻吞噬,微微肿起。
她听到不正经的话,气的抓住乱动的手,当真打了他胸膛两下。坚硬的肌肉,反而硌的她手疼。
徐岩闻着熟悉的幽香,叹息一声,抱紧了她。原本看到她孤零零坐在床头,一时心动,没好好诉诉衷肠,忍不住吻了人。
气氛温馨,云珂手指抱住他的腰,方想起问他正事。
“如何得知消息的?二叔的信使,不是被右相截住了吗?难道,二叔真的找到了沈之安?”
听她问起,徐岩眉眼一沉,黑夜遮住了他的戾气,但他口气依旧冷沉:“右相糊涂,以为趁乱坐收渔翁之利。可孝文帝做太子,也将近三十年,韬光养晦之道,比谁都深谙。如果真的将京城和百姓弃之不顾,我也不会和齐王做对。”
云珂听到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熟悉的体温,思路也渐渐清晰,推测道:“所以,孝武帝假装逃离京城,实则暗中监视,而二叔明面上给你递信,实际联系沈之安,让他和你取得联系。但现在宫中到底如何……”
床帐又落下一层,彻底变黑,他身上还有汗味,可是云珂丝毫不以为意,抬头望着他的下巴。
徐岩将人往上一提,二人脸庞相对,手臂伸到她脑后,让她枕着。
“在凤城时,连赢三场,北祈打败后,也并未全力进攻,战事且战且停,我便让怀恩写信,可是半个多月,只回信命我待在凤城。砼关那里,晟王必会增兵,北祈兵力有限,怀亭便可应对,我带人马支援二叔,一举两得。可第二封信,右相依然如此打发。我便觉可疑,一面派人回京,一面继续迎战。”
右相掌管公文审批,且主要负责兵部审批,但两封信都没有兵部尚书上官越的印鉴,虽说可能直接越级,上报丞相,徐岩直觉内有文章。
一日小胜一场,徐岩回到军帐,却唬了一跳。竟是沈之安,至此,他方知道始末。幸而他对右相多有提防,大军主力轮流上战场,旨在保存实力。
沈之安建议,围魏救赵,让徐怀亭对付北祈,徐岩将镇南王封地围住,直接逮住镇南王一家老小,逼镇南王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