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她冷不防被拽住，想要呵斥，却在看到他眼睛里的复杂情绪时，怎么也说不出狠厉的话。
紧紧握住了手，她使劲眨落眼角的泪，喃喃道：“之安，我要回了，这次的事，多谢你。”
翠喜和冯娘子愕然地看着，沈之安楞了一下，随即收回了手，低头凝视她一瞬，才勾唇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冯掌柜好好查清的。”
云珂再不能久留，和翠喜乘着小轿，直奔徐府而去。
沈之安后头轻如云烟地飘来一句：“清儿，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他是在同她说，还是和自己说？
云珂分不清，也不愿去看明白。
“姑娘，这次的事，多亏了沈公子。”私下里，翠喜还是习惯沿用以前的旧称，适才她还同青松说了两句，得知沈之安为云珂做的事，她心里很是感动，更觉得他不容易。
云珂低垂着眼，心中五味杂陈，难过有之，心酸有之，感动也有之。可是她想到徐岩，忽然沉沉地叹口气：“回去切记，不要说漏嘴，翠芝也不要告诉。”
翠喜点头，现在翠芝和顺义一天好似一天，为了姑娘和姑爷，她肯定会守口如瓶的。
回到正房的时候，云珂脚步如同灌了铅，虽然是坐轿子回来的，但是也倍感沉重。
徐岩正捧着本书在看，好像看的很认真，听到她的脚步声，没有抬头，只沉声说道：“回来了。”
“哦，母亲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看她心情抑郁，便多陪了一会子。”
云珂一面说，一面脱下夹袄，屋子里烧着地龙，很暖和，她的脸上出现丝红晕。
很久，徐岩才似乎将心思从书本上转出来，发觉她坐在梳妆台前，纤手拆了云鬓，一枚银簪子卸下，发出冰冷的光。
云珂以为他会再问，却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一句也没再说。她扭过头，长发蔓延在后背，眼睛里面还有红血丝，她这几日根本没注意妆容，也没刻意去遮，自然直直地落入他的眼中。
徐岩放下书册，缓缓走到她身前，把玩那支银簪，口吻淡然：“首饰的事，解决了吗？”
他今日连着问了两次，要是往常，云珂肯定会怀疑，可她现在心里太过复杂，脑瓜也成了浆糊，想也没想地答道：“嗯，又有了新款式，过两日就送来了。”
半晌，他没在言语，不过手却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温柔的力道，让她心头一颤，忙抬头看他，他似没有察觉她的眼神，仍定定地望着他指尖的头发，低声叫她：“清儿，我晚上去书房，你想自己睡。”
云珂很少听他这么叫自己，可是他每次都叫的清越低沉，不同于其他人，带着他独有的温情，她完全没有察觉任何不对的地方，乖顺地点点头。
刚出了院子，徐岩眼中却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
指尖的余香犹在，他黑沉的眸子里却满是怀疑，还有隐隐的自嘲。
“将军，人还在，明天要不要跟着夫人了？”
暗卫脚程快，在云珂离开云记的时候，已经先行回府，而且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禀报过了。
徐岩看了顺义一眼，神色早已恢复平静，漠然道：“一个就行，确保安全，其他不必汇报。”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可是既然她不想说，他又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