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珂眼里更是挤出点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徐岩顿时吓了一跳,才懊恼地埋怨自己:“昨儿是我无状了。要不,我抱你吧。”
云珂赶忙摇头,脸红如煮熟的虾子:“慢慢走便好了,夫君急着去马场,还是先头走吧。”
“这两日特意同皇上请了假,二弟肯定要招待远方未离去的宾客远亲,我少不得要帮忙一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可以时时陪着你。”
谁知徐岩温柔小意地陪着,丝毫没有不耐的样子。看的她心里直叹气,原以为找个没注意的,自己还能过的舒坦点。没想到他反而是个藏奸的,心思比谁都多。
两人到了福禄苑,只有王紫萱没过来,徐征则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云珂诧异了下,便看到他下首还坐着秦暖暖,二夫人神色不豫地在他们两个之间徘徊。
老太君一把年纪,但身子骨硬朗着呢,颇具威严地道:“既然都来了,开饭吧。”
云珂和徐岩坐在徐淳夫妻身边,大夫人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成亲的事宜便交给云珂和二夫人,其实大夫人不过不想理二夫人,更不想和二夫人有争执,交给云珂,而云珂身为晚辈,自然事事听从二夫人的,大夫人也是拐个弯卖人家一个人情罢了。
是以云珂轻声询问了婆婆的身体,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
徐岩看着母亲反复摩挲那只嫩白的小手,见她似是受惊地往后缩了下,便赶在母亲询问前开口:“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珂想吼他一句,她全身都不舒服,可是因为他突兀地一句话,而且声调也不低,满屋子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她身上。
她见此再度红了脸,不着痕迹地睨他一眼,徐岩忽然回过味来,俊脸也可疑地红了,要不是皮肤黑,早被大伙瞧的一清二楚了。他别扭地轻咳了下,却被老太君指使丫鬟喝了两杯茶。
云珂见他欲盖弥彰地硬撑着喝完,唇角勾起浅笑。恰好徐岩低头,不期然地遇到她狡黠的目光,眼神却也痴缠起来。
大夫人是过来人,哪里还不明白,有些不赞同地冲大儿子摇摇头,亏她一直以为他性子沉稳人也冷清,合着人家没遇到想暖的人。
气氛一下子活泛,众人便开始用餐,好像没了王紫萱一个人,但多了个秦暖暖也没什么特别区别。
云珂被塞了两筷子菜,咬唇要放到旁边的碗里,却听徐岩在她耳边道:“你太瘦了,多吃些好长肉。”
他未尽的话是,那样抱起来才更舒服。
两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恩爱,连老太君都难得满意地笑了,不过却瞥到徐征那一对时,幽幽叹气。
二夫人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讽刺地盯着秦暖暖,见儿子也和徐岩一样,细致地照顾着,更觉得怒火中烧,几乎想敲敲儿子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她也不再掩饰,冷笑道:“大喜第一天,媳妇不来,你也吃的下去。”
此话一出,便连不苟言笑的徐淳,都难得诧异,刚刚征儿不是解释过了么,新娘子昨晚便病了,虽然大喜的日子不吉利,可病来如山倒,谁也不能从**把人恏过来吧。
天没亮便请的大夫,这个阖府皆知。
当然,他以为徐岩和云珂也知道,那二人却是折腾的最晚的,枫林苑又最偏远,根本不从知晓。
瞧着情形不对,秦暖暖眼眶一红,低下了头。
“病了看大夫,儿子不会医术,没那么通天的本事。”徐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地凝视二夫人。
“病了你便去她的院子,徐家的教养让你在新婚夜便扔下新娘?你读的四书五经和人伦纲常都挥霍在战场上了吗?”二夫人怒目而视,完全不在乎脸面不脸面,直接越过老太君训斥起来。
屋子里静默了下,片刻后徐征阴沉着脸冷笑道:“徐家的儿郎却知道从一而终,便是糟糠都不下堂,何况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明媒正娶,你也有脸说!”二夫人霍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儿子,对老太君哭道:“婆婆可听到了,这逆子竟拿两年前的婚事说事,怎么不说王紫萱还是圣上亲笔御赐的媳妇,你倒是惯会诡辩!”
“母亲当然不记得,当年在离城,父亲亲自指婚,军中万千将士做的证婚人,因何不算!”
母子俩仇人似得一来一往。老太君被吵的头痛欲裂,筷子往桌上一掼,甩出清脆的声响,二人才冷静下来,二夫人哭声凄惨,徐征则拉起秦暖暖道:“祖母,孙儿扰了您的清静,这边告罪退下。”
竟是直直大步而去。
留下一屋子瞠目结舌的人。
二房的事,真不是一般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