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打闹正常,可是云珂一个大人,不制止任由事态发展,一时间,大夫人有些责备地望了云珂一眼,她匆忙赶过来,索性没出人命,但也哭红了眼眶,抓住小儿子反而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扬声道:“还顶嘴!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婉婉姐都这个样子了,掰扯是非有用,还是救人有用?”
她这话也是说给大人听的,林姨娘闻言一震,也不管礼仪那一套,命人抱起女儿一行人就走了。
二夫人不在乎的扯扯嘴角,露出个不冷不热的笑来,对大夫人云淡风轻道:“大嫂等下再好好和儿子媳妇商量下词,怎么在老太君面前圆回来吧。”
她不过借机发挥,虽然都遭了难,但明显徐婉婉情况更不乐观,她心里冷笑连连,任何一个打击大房的机会,她都不遗余力。
大夫人未曾反驳,看着委屈不甘的小儿子,眼角泛红,可是手狠狠掐进手心的肉里,“该罚便要罚,但之前一定要弄清楚,便是罚,也有个头目。”
云珂眼见二人针锋相对,担忧地望着徐勤,他哭的脸色都清白交加,还不停的咳嗽,但大夫人一点没有安慰之意,这么僵持一会儿她和徐勤能有好果子吃?说句难听的,万一徐婉婉一个不好,遭殃的第一个是她!
她心念一转,艰难地扯扯徐岩的胸口,却发现他身体忽然僵硬,下巴倏地收紧,估计心疼他的小弟,但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好吧,心里发狠,用力掐他铁皮般的胸口,听到他嘶了声,云珂才放心地装晕。
徐岩一愣,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阴沉的盯着她,看到她挤眉弄眼,然后眸子轻轻闭上,眸子精光一闪,沉声道:“先带他们两个看看大夫,然后再惩治不迟。”
翠芝抽噎着跟在后头,以为云珂是真晕,对徐家两个夫人也冷了心,只有翠喜松了一口气,她只当自家姑娘松懈后昏了。
很快徐岩抱着云珂大步而去,徐勤被大夫人拉着,二夫人故意小跑超越他们,最先赶回林姨娘处。
老太医先诊治徐婉婉,屋中传来老太君焦急但不失沉稳的声音:“婉婉如何?”
徐婉婉不过是惊吓过度,太医开了方子嘱咐注意别引发高热就好,但是因为她身子太娇弱,药应多服几天才好。
轮到云珂,也不过如此嘱咐后开道方子,但却再三叮嘱为了子嗣着想,以后不可再接触凉水,云珂知道时机差不多,睁开了眼,徐岩守在床边,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眉间沉郁,黑漆漆的眸子盯得她发慌,扭着头低声道谢,太医见人醒了,喜不自胜,直言她福大命大,随后便被徐岩打发走了。
她不自在地询问:“弟弟怎么样?”
声音却有丝沙哑,徐岩冷冷地说了句“管好你自己”,便推门而出。
他前脚刚走,门再度被推开,周嬷嬷和翠喜见她脸色苍白,不住掉泪,周嬷嬷心疼地喂她喝了两口热水,才小声叹道:“姑娘以后切不可再靠近水了。”她眼角的皱纹担忧地挤在一起,一天之间,心惊肉跳。
“是啊,我估计命里和水犯冲。”她自嘲,随即揉揉发酸的胳膊,被那人抱着,她连动都不敢动。
“以前我说教姑娘泅水,姑娘说淹了一次怕了,非不学,现在来了将军府,也没机会了。”翠喜嘴上埋怨,可眼里还流着泪,她是真吓坏了,小心翼翼地揉云珂的小腿。
云珂哂笑,她这条小命真能折腾,随即转移话题,“翠芝呢。”
她又喝了口水,身体才开始暖和,手心也温温的,刚才为了老太医看诊,用屏风故意挡住,她以为翠芝自责,躲在一边不出来。其实她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翠芝那个旱鸭子再跟着下来,她这条小命可真报销了。
周嬷嬷和翠喜交换了一下眼神,翠喜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口:“她在小少爷那守呢”
“哦,那我去看看。”估计怕徐勤有什么事,留下一个人也好,她作势起身,却被周嬷嬷按住,不解的望着二人。
“姑娘且歇着吧,那里人怪多的,何况这会老爷爷爷也早退朝回府了。”周嬷嬷不拦着她还好,越拦云珂越觉得反常,这种时刻是她退缩的时候么,不应该好好展现嫂子的体贴关心爱护么。
周嬷嬷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越发笑的云淡风轻。
不对劲!云珂知道周嬷嬷最谨慎注意细节,利落穿好衣服,不顾两人的阻拦,起身往外走。
“姑娘,老爷在惩治小少爷,你就当不知道就好了!全家都那么疼他,你去也不顶事的。”翠喜一急,说了实话。
云珂眯了眯眼,脸色却忽然沉下来,“你家姑娘一向怕死,但也不是畏畏缩缩的鼠辈!”甩开翠喜的手,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