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体质是有多差,又不是寒冬腊月,怎么就小产?
起初也怀疑是不是二伯母加害母亲,水中使坏,但母亲否认,身上也并无伤痕,可一提起此事,她便摇头痛哭不欲多谈,对二伯母的名字更是咬牙切齿,仿佛恨意滔天,便是母亲从前也和二伯母不睦,却也没仇恨至此啊。
云珂敢肯定,落胎一事,肯定和二伯母脱不了干系!
又过半年,胡氏的情绪逐渐稳定,人也不似先前寥落伤感。
一日,云珂坐在床头,由着母亲帮她通发,望着母亲温柔的脸,小心翼翼开口说出疑惑,但是说完就后悔了。
胡氏惨白着脸,泪水已在眼眶打转,云珂一怔,立刻抱着她手臂歉疚地道:“娘,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语气微微哽咽。
“你知道也好,以后对人心,才不能这么不设防。”沉默片刻,胡氏才说道,“你父亲和哥哥都知道了,但念在你年纪小,本想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是这么单纯下去,人家就拿我们当傻子一样唬弄!”
被母亲眼里的狠厉冷峭吓了一跳,云珂脸上挂着泪,呆呆的不知所措。
“那日,我本来在湖边走的好好的,也和她说着话,但走着走着,她却朝我脚下的石板上撒东西,分明是护头的湿油!”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明着算计!
胡氏不由一惊,但小丫头都在后头跟着,想拽已来不及,还没醒过神,脚下又被绊了下,径直跌倒水里。
“但是,湖边也不深啊,缘何起不来?”云珂不懂,二伯母想害人也不至于这么蠢吧。
“哼,她估计早藏好了祸心,看我跌倒,跟着下水,水中却压制我,等到上岸,她却先倒下了,分明是算计好的。”
云珂看母亲又流泪不止,转移话题:“娘,那也不至于小产啊,之前大夫不是说这一胎极稳吗?”
胡氏面色戚戚然,唇色白的吓人:“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要不是发现云萍的丫鬟玲儿曾到过小厨房,联想她以前暗害你那次,更兼你哥哥无意中听到小厮说,半夜湖边闹鬼,才顺藤摸瓜找到真凶!”
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是玲儿害怕,偷偷在湖边烧纸,因为这湖是天然湖泊,自古以来,传言说凡是在湖里死过人的,沿湖祭拜,魂魄才能安息,许是做贼心虚,也许是因为玲儿还有良心,日夜做恶梦,才偷偷到湖边烧纸以减轻罪孽。
云珂浑身一震,惊怒交加:“那就这么放过她们母女?”
“没用的,你哥哥亲自逮住她,带到你二伯那里去,她却什么都不说,虽然有厨房的人指证,但根本没有证据,恐吓一番,也就放了。”
而且,第二天,听说玲儿就死了,据说是井边打水时,十足跌落。
一个大丫鬟,用的着亲自做这些活吗,摆明了死无对证,大户人家死个丫鬟,父母得了银子,谁还去深究呢。
云珂至此,忽然发现,在虎狼一样的大家族,已经弱小到,连生存都分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