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段时间,云珂父亲李耀明借着云珂落水身体孱弱为由,去岳丈家同镖师习武健体,母亲的肚子才得以暗度陈仓。
这就苦了云珂了,她是真的被父亲和兄长逼着锻炼,小身体很快就吃不消。
一日午后,蹲马步太久,她的腿都麻了,扬起苦哈哈的小脸跟师父抱怨:“小喜,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一身短打,蜜色皮肤,五官很清秀,闻言表情凝重:“不行,爹爹说,小姐需要苦练。”
云珂目光幽幽,自从跟了外祖的镖师女儿学武,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累又痛,关键的是这个小姑娘很不近人情,俨然把她当成十足的小徒弟。
“不行,实在太累了,小喜,我要昏了。”说完,头一低,竟然真的朝地上栽倒。
小喜一惊,当即捞住她,伺候她喝水擦汗,忙前忙后的,她不觉挑起嘴角,这个小女孩真好骗,嘿嘿,好玩。
于是乎,下午她免于训练,不过宅子里就剩她自己,外祖父去了商铺,外祖母去了她家还没回来,唤了翠芝,两个人乘轿子就回李府找娘亲,说到底,她已经两天没见母亲了。
刚到父母的院子,就见围了一大群人,祖母和外祖母站在一处,不住向屋子里张望,神色焦急。
祖母更是一叠声抱怨:“老三也是的,派人去了府衙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脸色一冷,吩咐一个贴身嬷嬷,沉声道:“再派人去,天大的事都赶紧方向,务必将他叫回来!”
云珂心突地一跳,抓住一个婆子就问:“怎么了这是?”
婆子是个生面孔,端着红红的血水着急走,但又不敢违拗小主子,脚步微微一顿,惶然的说道:“是一个夫人小产了。”
“咯噔”一下,云珂体力不支般,狠命揪紧她衣衫,眸子一红,颤声问:“你说谁、谁小产,再说一遍!”
婆子被她凌厉的眸子震慑,嗫喏的重复一遍。
“嗡”地一下,云珂脑子里的弦,忽然就崩裂了。
跌跌撞撞就要往屋里闯,却被外祖母一把揽住,“好孩子,那里不是你能去的。”说完难以抑制悲痛的直掉眼泪。
云珂惨白着脸,不敢置信。
一个月前,母亲才同祖母说此喜讯,祖母难得和善,甚至留她在府里好生照顾,特意请了大夫于府中,就为了以防万一,李家子嗣单薄,这个孩子,竟无比重视。
但是,即便如此,母亲她还是小产了。
她被外祖母搂在怀里,被老人家的悲痛感染,不确定的问:“母亲她有没有事?”
要不然,这些人看着她为什么如此表情?甚至一向不喜爱的祖母,都眼含怜悯。
“快,再去烧水,夫人大出血,磨蹭什么呢!”周嬷嬷在屋内喊过后,脚步声更加凌乱。
云珂哭的头晕,脑袋里糊糊的,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她一定,还没从溺水的昏迷里醒过来。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