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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疼吗?(1 / 2)

何干死后的一个多月,林七巧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只是不想面对外面喧嚣的世界。

无比牵挂的那个人不在了,纷繁的人世却没有任何改变。这样想一想,便觉得凄凉。

晚上,江邵甫抱着她,林七巧的脸贴在温暖的胸膛上,双眼无光。

沉沉叹一口气,垂着眼皮,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刺痛了男人的心。

江邵甫的手覆在苍白的脸颊上,轻柔地收拢她的碎发。

几次欲言又止。

林七巧沉浸在悲痛中,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以前,她把这个男人当做天当做地,视他为全世界,几乎整个心思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是,何干的死是一记闷雷,让林七巧骤然意识到她错了,简直大错特错。

她甚至有一点怨恨江邵甫,怨恨这个男人蒙蔽了她的双眼,使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半个多月来何干的病是如何急遽恶化的。

甚至,她的抑郁症又发作了。

大把大把的药,无数次的心理疏导,恶魔般缠人的病症终于被压了下去。

然而,在何干去世后日子里,在瞪着眼睛无法入睡的深夜中,在无数次抽噎却没有眼泪可流的压抑下,它又叫嚣着起来了。

林七巧瑟缩在江邵甫的怀抱里,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她只是配合地闭上眼睛,却一刻也未曾入睡。

头顶上的呼吸渐渐平稳,腰上的手也变得松弛。

黑色的眼睫毛倏尔翘起。

笼着一层悲哀的情绪,林七巧抬眼看江邵甫的睡颜,小心地将身上的手臂拿开,起身下床。

柔软的羽绒被严严实实地覆盖在他疲惫的身体上。

林七巧抓住门把手,又回过头来凝视他,仿佛要把他脸上和身上的一切都装在心里带走似的。

一套动作,流利顺畅,无声无息。

她躲到卫生间里。

害怕金属锁芯闭合的声音,白色的门虚掩着。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逮到机会又开始张牙舞爪。

颤颤巍巍地,在很难发现的角落里找出一只小熊玩偶。轻轻捻了一下手指,憨态可掬的玩偶上已然落灰。

林七巧轻笑,抽出依然光亮的长针。

针尖锋利,在灯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

明明就是吸毒入瘾般,她魔怔似的需要针扎肉刺,却不像一般的瘾君子急不可耐地将白色的粉末吸入鼻息,林七巧的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淡漠和冷静,即使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

在长针入指的前一秒,她还津津有味地欣赏细锐的针尖,在脑海里一遍遍描画皮肉刺破的快感。

终于,一根长针,入了大半。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