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几人反应过来,原本静寂的山林中突然掀起一阵无端的狂风。
卷起他们的衣角,枯叶纷飞全都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在荜拨作响声中,孟淤的声音从破风声中遥遥传来。
“列阵!”
霎时,身形原本摇摇欲坠的天骄宗弟子们,突然便拔了剑,剑光凌厉,呈阴阳八开的队列模样。
银光泛过,隐约着透出虎啸龙吟之声。
清茶倒入杯中的声响陡然便从后方传来,苏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便见来人正悠闲慢哉地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放至唇边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清香扑鼻。
茶盏与石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挑拨着在场所有人紧绷着的心弦。
孟淤伸手止住了身后情绪高涨的弟子。
伸手作揖,先礼后兵。
“深夜叨唠,若是冒犯了阁下,属实抱歉。”
那人也不恼,笑得颇为仁厚,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宽厚模样。
“方才听几位是要来查周子洲?”
孟淤与苏容两人快速地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没拿定主意,宽大袖中藏着的手却悄然地落在了剑柄上。
“不巧,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苏容旋身撤开,孟淤一跃而起,长剑破空呼啸,泛着排山倒海之势。
而站在他们眼前的男人,却只是微微一笑,赤手空拳握住了他的长剑。
微一使力,孟淤便再也近不了分毫。
*
从荣贵人手腕上拿开后,长恣这才慢吞吞地起了身。
“贵人这身子被鬼祟之气沾染过久,才会破败了底子,为今想要调养回来,怕是得要个十年半载的功夫,只是怕届时,贵人已受不住了。”
既然姜国皇帝与皇后全都隐晦不提,二人莫名其妙便互相调换了个壳子的事,长恣也便当做毫不知情。
姜国皇帝现在很暴躁。
想发怒,可刚想张口,王七方士旁边的那位便似有所感,慢悠悠地瞥来一眼。
姜国皇帝:“!!!”
一扭头,冲着一旁正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金诗瑶大声呵斥。
“你不是说能够解决宫里头这些鬼祟的吗?这便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鬼祟干出来的好事!”
“金方士的好本事,倒是让朕孤陋寡闻得很呐!”
无缘无故地被这么一吼,金诗瑶眼眶里都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最厌烦女人哭哭啼啼的姜国皇帝:很好,这下更烦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皇上那烦躁的近乎要杀人的目光,金诗瑶努力地把泪水都给憋了回去。
“是诗瑶行事不当,才会令皇后娘娘与荣贵人受此祸端……”
好一朵楚楚可怜柔弱的小白花啊。
长恣啧啧称叹。
可突然就被她用胳膊肘杵了好几下的牧幽:“?”
“我赌一毛钱的,金诗瑶等会儿就要哭了。”
牧幽只觉好笑:“她哭与不哭,与我何干?”
长恣“啧”了一声。
这家伙,怎么半点都不知道配合配合她的!
听惯了茶言茶语的姜国皇帝,没有对金诗瑶半点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