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牧幽看着眼前这个左胳膊长右胳膊短的人偶皮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倒是语气真挚发问:“我在你心底里,便是他这副模样吗?”
到底是傍上的大佬,长恣不敢得罪。
笑眯眯地将人偶捏了捏,重新捏成了一团:“那哪能呢!立刻就给他重炉回造!”
又一个时辰后。
牧幽这位大爷,自顾自地变化出了一条藤椅来,悠哉悠哉地躺着。
闻言,眼皮略微掀了掀,突然生出了不少的感慨。
“算起来,本座在禁忌之地那小地方也生活了许多年,突然就这么要离开,当真心底还生出几分不舍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重炉回造哈~”
再是一个一时辰后。
长恣被热得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
都说事不过三。
长恣就不信了,她这都熟能生巧了,捏得有鼻子有眼的,哪里过不去了!
雄赳赳气昂昂:“牧幽!”
这期间没有片刻的犹豫,藤椅上的那尊大佛便懒散地转了个身,吐出两个极为伤人的字眼来:“重做。”
长恣眼里都快没光了。
谁家好人熬夜给人做人偶的啊!
都怪这下品凝土!
第四次捏了重做,长恣有种恍惚,好似是回到了仙界被迫上书院时,被夫子赶着交作业时的错觉。
谁懂啊!
小凤凰满腹怨气。
小凤凰还不知道自己怨着怨着自己骂出了声。
牧幽掀了眼,瞧她那委屈如同小媳妇的模样,蹲坐在小木凳上哼哧哼哧给自己模样的人偶制作眉眼时,没忍住被这场面给逗笑了。
还怪可爱的。
*
孟淤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金诗瑶。
准确地来说,是金诗瑶的前世。
冰天雪地中,年纪尚小的孟淤被冻坏了,奄奄一息。
可突然,他被冻伤了的双手中被塞进了一个暖炉子。
打扮得如同个雪团子的贵族氏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梳着可爱的羊角辫,在自己的带子里掏啊掏。
终于掏出来了几块酥软香甜的梨酥糕。
递给了小孟淤:“呐,给你吃。”
下一秒,天旋地转,所有的场景尽数褪去。
“诗瑶!”
孟淤被惊得大汗淋漓,猛然坐起。
双眼空洞地将四下全都看了一遍,分外熟悉的布置,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的房间内。
剧烈动作的下场便是浑身疼痛。
尤其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就仿佛被人蒙着脑袋打了好几拳似的。
“吱呀。”
孟淤疼得近乎耳鸣,直到苏容端着药走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
“师兄你啊可算醒了,你可都昏迷了将近七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