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恣转了转眼珠子，滴溜溜地，所有的坏心思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锁龙潭内寒气逼人，牧幽慢吞吞地挪动步子，黑鎏金长靴踩过的冰面尽数裂开。
待走近了，他这才弯下腰来，冰凉而修长的食指撩起她的下颌，将她这张脸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
脸色苍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
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双眸中流转着暗藏的疲惫和懒倦。
被锁链锁住的双手微微颤抖，身躯微微弯曲，仿佛要随时倒下。
长恣奋力躲开他的桎梏，带了些许的脾气：“你到底帮不帮我？”
牧幽失笑，如她所愿松开了手，慢腾腾地起了身，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仿佛能勾人似的。
“小凤凰，万年前可是你先将我关押在了禁忌之地，现如今你倒是要来找我帮忙了？那这笔账可又要怎么算？”
一字一句被牧幽说得极为轻巧，言笑晏晏，修长的手指却是划过了那对锁链。
被万年玄铁制成的锁链，在他的手中仿若泡沫，一触即化作了齑粉。
骤然一下没了锁链的支撑，长恣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便要往冰凉的湖水中栽下去。
下一秒，天旋地转，长恣落入了个不算温暖的怀抱中。
赤脚踩在冰凉的冰面上，长恣冻得龇牙咧嘴。
可牧幽却是慢吞吞地将手收了回来，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长恣咬牙，哪里还有方才使着神雷大杀四方的英勇模样，嘴一瘪，当场就委屈上了。
“你我怎么说也相识了上万年，同为天地孕育坐化位列上神之位。”
“幼时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逞能将你关入了禁忌之地，若是你心里还有气等之后我历完劫回了仙界，你要打要罚，我都不吭一声，任你欢心如何？”
“这买卖听起来可不甚划算啊？”牧幽语声怅然。
长恣听着心里头咯噔一跳，态度诚恳赤诚，就差起誓了：“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我那蓬莱岛，回去我就送你成不成？”
“不够。”
长恣急了，赶忙上手紧紧拉着他的袖子，生怕一个不仔细人就跑了：“只要你提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现下帮我恢复我的法术神力便好！”
她现在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作为上神时磅礴的神力。
下凡历劫唯有度过爱憎恶贪嗔痴六关，她才能重登神位。
可要长恣现在老老实实地过书中剧情，还不如让她直接抹脖子去下一世来得更为痛快地多。
“什么都会答应？”
见他勉强起了点兴致，长恣赶忙点头，生怕这尊大佛扭头就又变了个想法。
牧幽略略勾了唇角，淡色的唇此刻显得分外艳丽。
温热的指腹在她苍白的唇瓣上轻轻碾抹，那双桃花眼总令人深陷入温柔缱绻的陷阱里去。
身上原本湿漉的衣裳也在他一寸寸的抚摸下变得干净。
他勾笑，双眸晶亮：“那便如此说好了。”
长恣总觉得他是把自己当做凤凰原型那般撸了。
又莫名其妙地觉着自己好像被这厮勾了一把。
老狐狸！
长恣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手腕处蓦然传来一阵刺痛，长恣忍不住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