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肯叫他一声爸？”季母语气中也透着无可奈何。
“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逼你娶叶迎吗？知道为什么我和你爸爸一直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吗？”
季承皓摇摇头，“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和叶叔叔是世交？”
季母看着窗外，回忆起过去，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你爸爸刚开始从你爷爷手里接过季氏的时候，遭受过一次重大打击，就在快要破产的时候，叶明堂出手帮了他一把。我们这才成为朋友的。”
“你们以前不认识？”
“不认识。”季母意味深长的说，“叶明堂当时说：‘咱们华夏人在国外，都不容易，更要一条心。’”
想想叶迎被叶明堂教育得那么好，字正腔圆的中文，一点儿没有外国口音。
“叶家一共帮了咱们两次。这是第一次，也是在我怀孕的时候，那个时候胎儿不稳，我跟你爸忙前忙后。要不是他，恐怕现在也没有你了。第二次，是你和秦嘉在一起之后，你爸的生意越发的不好做，叶明堂心疼女儿每天追着你跑，给季氏注入了大笔的资金。”
季承皓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所以，在我打压叶氏的时候，他们才那么快就资金链断掉。”
“对。”季母并没有因为他的内疚而安慰他，“叶明堂本来就准备把叶氏留给你，所以最开始你有行动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软肋就是迎迎。”
剩下的七个小时中，季承皓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他闭着眼睛，却始终都没睡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赎罪！
华晨在医院守了一晚上，等他们来的时候，叶明堂的身体已经冰冷。季母抱着妞妞靠在病床前，“叶大哥，我们来晚了。”
她把小妞妞放在他怀里，擎着他的手臂摸摸孩子的头，“这是迎迎的孩子，你的外孙女。”
季承皓始终跪在床前，身体挺得笔直，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爸，我来送你。”
华晨把他拉起来，“叶迎呢？”
“她生病了。”
“那叶叔叔的事情？”
“我是他女婿，就是半个儿子，我来负责。”
原本叶明堂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尤其是人在国外，这三年一直在病**躺着，对别人来说，和死了无异。只是这一个星期内，连着送走了两位至亲，季家母子，谁都承受不住。
带着叶明堂的骨灰，看着他们萎靡的状态，华晨实在放心不下。“我和裳裳送你们回国。”
“不用了，这几天你们也挺累的。”
华裳闷声从季母手中抱过孩子，“阿姨，我们先上飞机。”她对季承皓的偏见从没有降低。
舱门口的两个男人还在抽烟，尤其是季承皓，声音嘶哑着，“华晨，我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挫败。”
“这还是你吗？”
华晨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记着，你可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季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