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儿,你爱上了,如今再来发誓,已经来不及了。”天应提醒道。
聂浮潇猛地抬起头,“那么,徒儿就入时之禁书中潜心修炼,不除情根绝不出来。”说罢,他伸手,开启了正殿中的时之禁书。
天应蹙眉,这孩子啊……
哪知兰歌却醒了,也听到了聂浮潇所说的,是因为她的身份,他才一再地拒绝她,他心中对她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却为此想要断掉这情根,兰歌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做,她好不容易在经历死劫归来后听到他的实话,当即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却是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她拼命拍打着地面,发出呜咽的声音,泪一直流。她试图站起来,几次撑了半边身子又倒下,于是她改为爬,但她双腿麻痹,无法借力,单单是靠手半天也动不了几分。
聂浮潇听到她醒来,只是不敢看她,眼睛一直盯着时之禁书的入口。
“聂浮潇……聂浮潇……”兰歌摇着头,却说不出阻止的话,她明明有满肚子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一遍遍哭着喊聂浮潇的名字。
聂浮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这样一个姑娘的,定然不是初次见面那会儿,那时候他别提多讨厌她了,也不能说是讨厌吧,就是看不惯,虽然不像赵自洒直接表现出来,心里到底是不屑的,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粗鄙?这种情绪一直到发现她是神之眼,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兰歌有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的过去,她刻意营造的恶,小心翼翼表露出来的善……她的所有,他都在关注,一直到深入骨髓。于是他借口保护神之眼,不要命地保护她。他明明知道引导兰歌向善,刺激她觉醒神之眼,有很大程度上可能导致兰歌对他的误会,进而对他产生情愫,他偏偏无视,偏偏抓着一个万一没有呢,执着地进行着他的计划。
谁说没有存了私心呢?
他怕是,在兰歌动心以前,就动了情吧。
聂浮潇深吸一口气,踏出一步。
兰歌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聂浮潇……不要……不要……”
聂浮潇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像最重刑罚,在惩罚着两个人,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生命里,除了天下苍生,还有兰歌好好活着,活着他才能看到她,活着他才不至于只有空想,他宁愿笑着在远处看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也不想哭着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他们没有回头路,从来没有。
聂浮潇一脚踏入光中。时之禁书慢慢关闭的时候,他一遍遍回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像兰歌在梦中听到的。
兰歌悲伤过度,再次仰天长啸,那迸发的力量竟然掀飞了整个屋顶,天应也是靠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勉强站稳。随后她因伤心欲绝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