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浮潇迅速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呆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快他想到自己在做什么,倏地缩回手,仿佛烫到了似的。他默默地站起来,走过去。
“跟我来。”来人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聂浮潇有些忐忑。他知道刚刚做了什么,也知道会被怎样教训,但他心中不安的是,他刚刚脑子里,有了“好”这个字眼。当兰歌不断呓语说“你喜欢我好不好”的时候,他竟然该死地有了这个念头。
“师父。”离开一段路后,聂浮潇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最近你们一直在这里?”天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
聂浮潇点头,“是的。”他还从未见过师父这般严肃冷漠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发颤。
天应又问,“就你们两个人?”
聂浮潇应道,“就我们两个。”
天应恼怒,“糊涂!”他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她什么身份,你还招惹她?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连累的不只是她,还有你自己,你以为她出事了,你就能撇清关系吗?一旦神察觉他的眼睛在世间出了问题,就会开始惩罚导致她出问题的起因,若是一个国害了她,便要覆灭一个国,若是一个族害了她,就要倾覆一个族……你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聂浮潇,为师千叮咛万嘱咐你的,你都忘了吗?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师父,我知道,所以我没有……”
“没有?你骗得过为师,骗得过你自己吗?”天应打断他,气急败坏,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一手教出来的那个淡然脱尘的好徒弟,竟然会犯下这等糊涂之事。
聂浮潇沉默了,他的确骗不过自己,但他只要骗过兰歌就好了。何况他从未逾矩,一直以来止乎礼义,也早早地向她说明白了,无论自己有什么过分的行为都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她自然也懂,就会慢慢失望,最终抽离,她只是现在还无法接受,而自己,是断然不会认真去招惹她的。
他明明懂,他和兰歌,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不可能,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师父,我发过誓,断私情,绝偏爱,徒儿未曾有一刻忘记。”聂浮潇直到这个时候了,仍是摇头否认。
天应深深叹了口气,“浮潇啊,不是师父残忍,而是这就是命,你的命,兰歌的命,若你们在一起,比十个修世僧所带来的灾难都恐怖。”
聂浮潇看着师父的眼睛,他知道,这一切他都清楚,所以他拒绝承认自己的心思,拒绝兰歌一遍遍的呢喃“喜欢我好不好”。
“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