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轩辕翎鸠并没有忘记那段记忆,只是作为帝王,他焉能将自己曾经的丑态和狼狈暴露在众人面前?只要他不记得,所有人想到那时候,只会以为他是被陷害的,没什么可谈论或者好笑的,何况皇上已经不记得,自己何必再去触怒龙威?但若他因此耿耿于怀,发脾气,甚至扬言杀光所有见过他软弱的人,他们说起来才会觉得那就是笑谈。
兰歌目送轩辕翎鸠远去,嗯,恢复原来的身份之后,连走路的姿势都不怒而威,嗯,天下间再也没有傻子了!她伸了个懒腰,头倔强地昂着,将眼泪都逼回去。哭什么呢?无非就是又回到一个人的日子,潇洒快活,多好。只是她那些坑蒙拐骗之术荒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上当……
“哎呀兰歌,都说了你是神氏一族最后的血脉,又是什么好像听起来很了不起的神之眼,就得对得起这个高贵的身份嘛,怎么能还想着去坑蒙拐骗呢?”兰歌自言自语,“不过……这个身份好像也没什么用啊,也没有人因此来伺候我,或者把他的钱送给我,我总得混个温饱吧……嗯没错,谁要当什么神之眼,还是做我的兰歌自在。”
她又坐下来,眼睛盯着对面的兔胖。它现在也不敢吃了,一吃就长个儿,再长下去,就得跟山似的了,看着面前的树叶啊,草啊,垂涎得口水直滴,可还得拼命忍着,它怕它长太胖了,兰歌会把它卖了。
兰歌一坐,就坐到了夜幕低垂,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
她站起来,揉揉发酸的腿,开始找起厨房,找着找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聂浮潇的房门外,里面烛火摇曳,聂浮潇的影子倒映在门上,兰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隔空抚摸着他的头,心里酸酸的,嘴角却带着笑。
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兰歌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不悦,但他一眼就认出她的女儿身,她还暗暗佩服他的观察力,又怕他这么聪明,不太好偷他的钱,结果他原来也没那么机智,轻轻松松就被她偷走了钱袋。
后来再见面,他一样清清冷冷,不屑她的作为,还残忍地骗她去当诱饵,差点她就死了。话说回来那时候吞了鱼非墨吐出来的东西,她都快不记得了,虽然有点恶心,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或许应该找聂浮潇看一看?
算了吧,万一人家紧张起来,自己又该误会他的意思了。
他会突然对她好,就是那时候知道她的身份了吧。亏自己还以为,被他爱上了。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告诫他不要爱上自己,兰歌只觉得可笑,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就再也不要出来了。
聂浮潇,聂浮潇……
兰歌喃喃着,手虚空抚摸那道影子,竟然舍不得离开。
或许弥若卿说的没错,能配得上聂浮潇的,也只有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既有名望,又有权势,背后还有整个弥家的财产支撑,若是和聂浮潇在一起,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她呢?如果她跟聂浮潇在一起了,怕是聂浮潇得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