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失去了那颗东西,鱼非墨逐渐变弱,双鳍抱着头嚎叫。片刻后没有了痛苦,他不再挣扎,整只妖都颓废地瘫坐在了地上,不断喃语:“云娴……云娴……”
聂浮潇看着鱼非墨,惊诧,“你竟然不是恶灵?”如果是恶灵,灰飞烟灭之前都会承受撕裂般的痛苦,可一开始他的确表现得痛苦万分,难道是被什么恶灵附了身?然而天罗地网阵也没有烧出第二只恶灵呀。聂浮潇不解。
不过此刻容不得他细究,随即他神色凛然,喝问:“你既然不是恶灵,又为何残害乡里?鱼非墨,你可仙妖伤天害理,即会罪加一等?”
鱼非墨苦笑:“我如今连所爱都已经失去,还怕什么刑罚?哈哈哈……三界军庭?至少到了那,审判的时候还能看到我的记忆吧?我的记忆里,应该满满都是云娴,都是云娴……”他耷拉着两边的鱼鳍,眨巴着巨大的眼睛,一颗一颗黑色的泪水滚滚而落,“云娴,为什么,为什么我爱你至深,你却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你告诉我,诸葛书椽到底有什么好,你宁可选择他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云娴……”
“恕我直言,感情的事儿都是双向的,既然那位云娴姑娘宁愿选择别人也不愿和你在一起,说明这姑娘真不爱你,你又何苦执着,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仙不仙妖不妖呢?你还去追杀她的孩子,她要是在天有灵看到,哪怕曾经对你有一点点情意,怕也是消耗殆尽了。”赵自洒叹口气,感慨。
“你懂什么!云娴不过是利用我的感情来封印我罢了!孩子……孩子……”鱼非墨目眦龟裂,嘶吼一声,他摇头晃脑像在找什么,及至看到了兰歌,他双目迸发仇恨的光芒,突然现出鱼鳍,锋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射进了兰歌的身体。
兰歌吃痛,晕了过去。
“姑奶奶!”傻子大叫一声,可他进不去阵中,求助地拜托着聂浮潇,“求求你把姑奶奶放出来吧,求求你……”
聂浮潇眼神一冷,将天罗地网阵连带鱼非墨浮到空中,五指一张,天罗地网阵突然收紧,一圈圈彩色的飘带溢出后被吸入一颗发光的球体内。那些彩带都是鱼非墨的记忆,亦只有聂浮潇可见。
天罗地网阵中有通向三界军庭的枢纽,困在里面的物种被送去前,会将他这一生所有的记忆倾倒,肉身消散,而魂魄进入枢纽,传送到三界军庭接受审判。
至于装载有记忆的光球,则会自动送去掌管记忆的仙君处,他们会将这些记忆分门别类,仔细存好,再将恶念抽出,作为证供呈上三界军庭。
鱼非墨惨叫一声,肉身散去,它的魂魄倏地一下不见了。聂浮潇将天罗地网阵一收,打开了结界。
傻子连忙跑过去扶住兰歌。
封步媱也第一时间赶过去替兰歌止血疗伤,无意间发现她体内有一股气相抗,制止着她的相救,也因此她的治愈术对兰歌并没有多大用处。“掌门师兄,”封步媱叫道,“得赶快带她回天境山用我的药治疗,否则晚了性命堪忧。”
聂浮潇听后未作多言,大步向前打横抱起兰歌,召唤出石遗剑,御剑离去。赵自洒见状,慌忙拉上傻子,和封步媱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