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还从没见过顾恺歌这样生气的样子，当即就有些脚软。从洗菜池旁边走到男人对面的沙发，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差点跌了两次。
“你坐好！”
顾恺歌生气得吩咐道，原本小媳妇一样低着头搅着手，委委屈屈站在沙发旁边的欧阳又给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不，不用……我，我站着就好。”
欧阳小声说道，就像正被老师训的学生。
顾恺歌无奈地扶额，勉强换了个不那么冲的语气，“让你坐你就坐。”
“哦。”
欧阳赶紧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紧张地不停伸出舌头来舔着上下嘴唇，涂得口红都快要被舔没了。
顾恺歌也不催她，只是靠在对面的沙发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
“其实……我，我能说我也不知道这照片是谁发给我的吗？”
欧阳轻声说道，顾恺歌猛然从沙发上苏醒，一双眼睛满是精光地盯着那三张照片，了然的点点头。
“手机没收，我派人去查。”
顾恺歌干脆利落地说道，一边等着欧阳解释另一件事。
感受到男人的注视，欧阳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像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手中也是哗哗冒汗。
到底该不该跟他说实话呢？
说了一定会死得很惨，可是不说……
不说，就能瞒住吗？
坦白从严，抗拒……严上加严……
脑海中忽然蹦出来顾恺歌将自己吊着绑起来，拿着一把小皮鞭一下下狠狠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边恶毒地笑着，逼问自己“你招还是不招？！”
“我招！我全都招！”
欧阳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慌忙喊出来，这才发现顾恺歌根本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施压。
可话都已经说了，大概没有收回去的办法了。
欧阳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李芳是用陈非凡的照片把我骗上去的，就是手机上第一张照片。李芳说她知道陈非凡的近况，我因为上次看见他是那个慘样，所以担心他是不是死了。”
“我倒是担心他不死呢。”
顾恺歌冷不丁地回到，话语中的阴狠让欧阳忽然想到那天他为了自己杀人的样子。
视人命如同草芥。
欧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忽然想从这里离开。
“你想都不要想。从今天开始，除非和我在一起，你不可能再踏出这里半步。”
顾恺歌冷冷道，眼神阴鸷地像被囚禁千年后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不能这样！”
欧阳愤怒地反驳道，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跑。
“站住！”
顾恺歌短促有力地命令道，一边伸手将欧阳牢牢拽住，将人直接顶在墙上，任她拼命挣扎，始终动弹不得。
“为什么？！”
“为什么他那样对你，他那样伤害你，你还是担心他的死活？！”
“可我呢，我一直是怎么对你的？每次危险时刻救你的人是谁？！给你金钱，地位，无可救药的宠爱的人是谁？！在你落魄街头将你捡回来的人是谁？！帮你查案的人是谁？！”
“我做了这么多你都没看见吗？！为什么你眼里还是只有那个只会利用你，伤害你的男人？！你是瞎了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顾恺歌一拳狠狠打在欧阳身旁的墙上，赫然留下一个沾着鲜血的拳印，猛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