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事儿是假的,让我心惊的是裴靖康手下这些人的办事效率和能力。
“吓着了?”他在前面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我。
“没,没有。”我跟上去回答道。
进了屋他让我去房间休息,让龙海跟他进了书房。
我站在窗前,看着忙碌的人们,院子里的其它颜色被白色一点一点的攻占,心里有说不上来的一种滋味。
想起裴靖康问过我的话,想让秦傅生还是死,心里愈发的乱。
正理不清头绪,手机忽然又开始震动,我握在手里,故意没有立即接起。
响了许久归于沉寂,几秒钟之后再次响起。
我慢吞吞的接起来,秦傅立即在那边问道:“你干什么呢?”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那会儿脱不开身,龙海正在调查我们呢。我什么时候能走?”
秦傅并不回答我的问题,急声问道:“说下具体的情况,裴靖康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所以龙海才勃然大怒,说要查个水落石出,要让有关的人陪葬。老板,这里实在是太吓人了,也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什么时候能安排我走?”
秦傅的语气里有些许的不耐烦,“你着什么急?龙海查也查不到你头上,你不是两种药都拿了,把那种致死的冲马桶扔走不完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一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傅是什么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我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希望,也瞬间破灭无痕。
挂断了电话,我微微冷笑。
这可怪不得我,但凡你有一点顾念我,我也会动摇。
天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没多久就被吵醒,我迷糊着起床开了门,佣人站在门外递给我一个纸袋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黑色套装。
匆匆洗漱换好衣服,把头发梳成马尾,整个人立时变得肃穆。
快步下了楼,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标准的灵堂,阿东站在客厅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一转头看到过,迈步走了过来。
“四爷呢?”我低声问道。
“这两天四爷不在这里,”阿东回答道:“安姑娘,四爷说了,这里交给您主持大局。”
“啊?”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裴靖康也没有透露过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何况……我算是什么身份?
阿东的脸绷得特别紧,对我反应并不意外,说道:“四爷说了,秦傅应该会闻讯赶来,您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
我转头看了看布置好的灵堂,黑白两色让人心头发堵,挽联被风吹得微微**起,我走到牌位前,伸手拿过一柱香,点燃,上香。
动作熟练得让我心惊。
来之前我刚给妈妈办了丧事,那种感觉我以为我早就忘记了,没有想到了眼前的这个环境里,重新扑面而来。
原来……从未忘记,不过是潜伏在我身体里的最深处。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忽然间湿了眼眶。
“安姑娘……”阿东的脸上闪过一丝诧然,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喊了一声:“有客到……”
我转回身望向院子,里见江北辰穿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慢步走来,他身材高大颀长,看上去特别挺拔,头发梳得整齐,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黑浓的眉毛,一双眼睛黑亮,像闪着波光的两潭深水,看不见底。
其实我也没有看透过他,两次相见,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阿东微眯了眼睛,慢步迎上去,江北辰并不看他,走到灵堂前,与我对视了一眼,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