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芷怒其不争。
倘若女儿成了普通人，只有不到百年寿命，那个许她一世的男人或许在她死后会再娶。
她替女儿感到不值。
作为母亲的她，苦口婆心劝说女儿很久，可是收效甚微。
东方芷不忍女儿前途尽毁，所以才费尽心思，忍着剜心之痛，亲自为女儿剔去神骨。
实际上，东方芷是想用秘术保女儿后继有人，也是给女儿留条后路。
凤陌尘听到“剔骨”，想到他那未出世的孩子。
以前，他感受不深，但是自打亲手取出那孩子，亲眼看着小小的生命在他掌心挣扎。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老妇人当时的心情，应该跟他一样吧。
东方芷说完，见凤陌尘表情不太对，小心问道：“小友这是怎么了？”
“前辈，能否问您个问题。”
凤陌尘犹豫着开口。
“问吧。”
“您当时有没有想过，女儿不知道真相，或许一辈子都会怨您？”
他想到那孩子，倘若真的能涅槃重生，会不会恨极了他这个生父。
“呵呵。我宁愿她怨恨我一辈子。”
东方芷笑了起来。
“为何？”
凤陌尘不解。
“她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那个男人配不上她。我也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渣男。”
凤陌尘愕然。
怎么看白正浩，也不像个“渣男”啊。
反倒是对东方芸还挺好。
不过……在玥儿的事情上，的确做得有些激进。
凤陌尘绯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有些纠结。
若是现在跟老妇人说东方芸的事……结果会如何，他不敢保证。
但是有一点，玥儿的事肯定瞒不住。
眼前的老妇人这么相信他一个外人，除了老妇人所说的几点理由，凤陌尘相信，定还有其他的缘由。
或许，他可以试探一下。
打定主意后，凤陌尘将话锋一转，直言道：“前辈，我相信，您选择信任我，不光是之前说的几点缘由吧。您是不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
东方芷一愣，随后爽朗笑道：“小友思维缜密，老身佩服。”
“其实老身一早就看出你乃是凤族人。”
“什么？！”
凤陌尘与季皓同时震惊。
她一早就看出来，为何现在才说。
“莫怕。”
东方芷伸出手，手掌朝下压了压。
这一动作，让差点惊坐起身的一人一兽再次和缓下来。
“凤族中的白凤，拥有无与伦比的一头银发。这一点，我东方家的古籍中有记载。”
凤陌尘早已不淡定。
他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东方芷难道对凤族也有了解？
凤陌尘想到，之前那东方静竹一眼就认出了雪麒麟。
后来夙枭前辈也对他说过，猜测这东方小洞天也来自外界。
那么，这一切便都不是巧合。
“说这些，不是想要挟你什么。恰恰相反，老身想交给你一样东西，或许你能用得上。这也算是你答应保守秘密的报酬吧。”
说着，老妇人那干枯的手掌上出现一张羊皮。
随着她将羊皮展开，凤陌尘眼底闪过诧异。
是一张奇特的地图。
仔细观看，凤陌尘才发现，这张地图与他上次从穆初苒那要来的那张几乎一样，只不过面积更大了些。
难道这也是寻龙秘境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