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沉！”夙雪厉声喊他，“你到底还要犯下多少杀戮？！”
“是我要杀他么？！是他先想杀我！我若不杀他，死的就是我！”司夜沉情绪有些失控，胸膛起伏，深呼吸几口，拔出刀。
灵儿从他耳朵里钻出来，落到地面缓缓变大，桀桀笑着奔向美味可口的食物。
夙雪对他失望至极，缓缓摇头，最大的悲伤莫过于心死。
“我们断绝师徒关系吧。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师傅，你也不再是我徒弟。”
夙雪的声音如天地间的洪钟被撞响，司夜沉握着血淋淋的刀在原地静默了很久，半响低低道，“好，如你所愿。”
白发男子指尖已经出血。
司夜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款式很旧很老气的护身符，上面有个用墨汁写的司字。
他把它扔在地上，面无表情道，“这是你交给我的师徒信物，不知道你的那份还在不在，现在还给你。”
夙雪双眼无神地看着符包，漫长的岁月已经让他的容貌保持最年轻的模样，可就这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老去了几千年。
司夜沉掉头就离开了密.洞，结界再次恢复，只剩下满地的蝶尸和浓稠的蓝色黏液。
很久很久，夙雪从怀里掏出了个和远处一模一样的符包，不同的是上面学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雪字。
他记得那是刚收十四岁的司夜沉为徒时，他缠着他学习写字，并主动在他的那个符包上写下这个字。
岁月更迭，已物是人非。
*
已经一日了。
沈斯微在囚笼里无所事事。
说好的十刑，但似乎并没有给她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家兄妹替她求了情，但大刑没有，小刑多。
譬如时不时的电击，一日只有一顿，还有换班的弟子对她尖酸刻薄的辱骂。
她一直闭眼修习，顺带孵化自己的火龙蛋，已经连续孵了三四天，原本半个手掌大小的蛋逐渐占了四分之三的位置。她每日就让它贴着她的肌肤，传递给他滚烫的热度。
今夜稍微有点奇怪。
原本该换班的守卫弟子迟迟没有来，这也意味着一直没有给她送饭菜。
好饿啊……
沈斯微揉着肚子，罚她可以，饿她不行。
她正想站到靠近门口的囚笼一侧观望，谁知身后忽然有动静，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就死死箍住了她的腰。
“谁！什么人！”
沈斯微大喊，想用胳膊肘去撞他，那人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了她的攻击，低哑熟悉的闷哼声在耳畔响起，她瞬间皱眉。
咬牙，“司夜沉！你有毛病啊，吓死我了。”
司夜沉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到她脖颈间，深嗅着，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沿着耳根一直往下蔓延。
沈斯微能够赶紧他的身体很冰，就像刚从冰窟里挖出来的一样，正常人这种温度怕是早就冻成尸块了，他却还正常活着。
真是匪夷所思。
“你干嘛！”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司夜沉反而环得更紧了，沙哑着嗓音道，“别动，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