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踩着月色离去,容妃轻轻晃了晃床边的铃铛,初一很快出现在门口,夏夜明明是凉的,她却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些红,好似是做了什么让人害羞的事情一般。
“苏远呢?”
“他方才中了我一剑,还在包扎。”
原来,初一在到容妃宫里不久,容妃就安排苏远秘密教她修习武艺,也方便日后行事,她刚才摇晃的那个铃铛正好通向他们习武的地方,听见铃铛一响,初一立刻就赶过来了。
“严重吗?”容妃笑了一下:“这么快就能学会,你果然是块料子。”
苏远在这个时候也赶来,显然是因为伤势不算重,容妃打趣:“苏远,你跟在本宫身边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你失手,怎么会拜倒在初一的石榴裙下?”
他腼腆一笑,明知容妃是在开玩笑,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起来了和初一过招的场景,自己只是盯着她的侧脸失了神,谁料会跟着一起失了手。
“是初一太厉害了。”
容妃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叫你们来是有急事的,你们安排下去,给皇帝用的药立刻就停下来。”
“怎么了?”苏远阅历更深,一听这个命令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超出预料之外的事。
“莫雨霖可能要竞争皇位,这对我们太不利了。”容妃道:“你亲自跑一趟,去王府通知懿王,要他想办法将去年滞留在通州的兵马调到京城附近,若是莫雨霖起了杀心,也好有条退路。”
初一追问:“三皇子登基会要了王爷的命吗?”她担心会连累到南关月,所以神色焦急不已,心中异常的担心。
容妃没有回答,反而是苏远先开口应她:“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就算兄弟之间没有矛盾,甚至说感情深厚,其中一人登基,另外一个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要避嫌,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苏远,容妃又说:“皇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用说那么多,你快去吧,等夜深了,再回来容易被人发现。”
苏远将消息带到懿王府,莫雨辰听后也是眼神迅速暗下来。
月姬的身体早已恢复,却变得粘人无比,只要他稍微离开一会儿就要派侍女四处去找,他交代了苏远几句,又返回别院了。
月姬有些抱怨:“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的吗?还不让人跟着,妾身可担心死你了。”
莫雨辰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本觉得对月姬有亏欠,想要加倍补偿,现在却总觉得心慌意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天那么黑,我们好好睡一觉吧。”月姬提议。
莫雨辰仍然不咸不淡的“嗯”一声,随着她一起躺下了,在别院住下的这半个多月,月姬夜里总是睡得很沉。
可莫雨辰一闭眼,眼前就立刻显现出南关月的脸,她那一日的决绝和狠心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他的心,他巴不得让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却又舍不得。
无奈叹了口气,莫雨辰转过身去,背对着月姬缓缓入睡。
翌日一早,他和月姬交代好了自己要出远门,并且让人看好她,不要让她踏出别院一步,月姬又哭又闹:“雨辰,你别走啊!我舍不得你,要不你带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