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宸想都没想,直接对怀里的女人道,“邝家今天中午要被发落了,该问斩的问斩,该流放的流放。”
问斩……
邝蓁蓁心里从未因为邝家感到任何难过,今天却意外震了震。
跟她流着同样血脉的人……真的就要死了吗?
狡兔死,走狗烹,邝烨站错了队,他活该……
或许是原来那个邝蓁蓁在身体里作祟,心脏没由来的抽痛。
最终,邝蓁蓁收起全部情绪,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带着鼻音,语气低沉。
闫宸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沉声问,“难过吗?”
难过吗?不难过。
但要说完全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闫宸继续道:“邝蕊蕊因为早就跟胡玉玲离开丞相府,又改了姓,看在胡老太师一家的面子上,皇上没有发落她们母女。我听皇上说,从前在丞相府,你没少受她们母女二人的欺辱,需要.我想个法子,把她们连带着一去处理了吗?”
突然间,身上一阵冰冷,邝蓁蓁打了个冷颤,满脑子都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罢了。”她轻叹一口气,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缩在闫宸怀中,眼底一片晦暗。
杀了又如何?不过就是多添两条人命罢了,跟她们有过节的是原主邝蓁蓁,不是她本人,她实在没必要让闫宸为了自己,手上沾满鲜血。
闫宸见她难受,轻叹,“别人都说你性子猖狂,锱铢必较。他们怕是不知道,你才是真正心善的那个。”
邝蓁蓁苦笑:“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我爹吐口了吗?”
这个时候,邝烨吐不吐口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朝廷拿到他贪污的证据,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了逼他吐口,只是想要炸出驸马纠集外境势力的证据。
“邝烨没吐口。”
邝蓁蓁侧目:“那……”
“这次问斩,不杀他,用替身。”
!!!
心里忽悠一下,邝蓁蓁瞪大眼睛,楚伯骞又要作什么妖?
“皇上要做局,引蛇出洞?”
关于她的政.治敏锐度,闫宸从一开始的敏感警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
摸了摸她的头发,“是,钓驸马的暗线,看看能不能引蛇出同。”
邝蓁蓁似懂非懂,点点头。
是了,驸马那边得知邝烨已经死了,肯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或是找人接手他原来负责的部分,或是找皇上去探口风。
总之,驸马第一时间肯定要先到探清楚,邝烨究竟卖没卖他,皇上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幕后操作。
“王爷。”邝蓁蓁声带委屈,轻声呼唤。
“怎么了,有话直说。”
她瘪瘪嘴,“以后,再有关于朝堂上的事,您还是别跟我讲了。”
“怎么,害怕了?”
“能不害怕么。”邝蓁蓁嗔怪道:“上次就是,差点引得我被您猜忌跟丞相府有勾结,您还扬言要把我圈起来,我可不敢再听您说这些事了。”
其实,邝蓁蓁说这话,三份真七分假吧。
她的确有意逃离权力中心的纷争,但又想看看闫宸对她究竟有几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