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蓁蓁头皮有点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有时候她已经觉得烧脑了,可闫宸依旧稳坐在上帝视角,其他的人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身上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被闫宸紧紧攥在手中。
“王爷,你和蒙拓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闫宸提笔回信,淡淡道:“自然没有,上次揍完他之后,我和他再无交集。”
揍完他之后……
邝蓁蓁满脸无语,“那他怎么会突发奇想,决定和你同盟啊?按照蒙拓的性格,他能在易朝潜伏这么多年,既不被易朝人嫌弃,也不被番邦人小觑,证明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两面三刀、扮猪吃虎,这些咱们都见识过的。”
“他身后又没有背景,母亲也只不过是番邦的一介平民,若是跟咱们结盟,彻底得罪了番邦,万一没成功,那他岂不是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趁邝蓁蓁絮叨的这点功夫,闫宸早就挥毫写好了给蒙拓的回信。
吹干墨迹,递给邝蓁蓁,男人低声道:“城府虽深,但他终究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人,说复杂也复杂,说单纯也单纯。虽然他可,若是碰到情爱,便无法控制自己。”
闫宸说的,自然是思雪。
男人面色不变,道:“我捉住曾磐,曾磐换取自由的条件便是帮我给蒙崇发一封信。”
“什么?”邝蓁蓁愕然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没错,我让他谎报情报,告诉蒙崇,说发现蒙拓不受管束,不肯接受番邦那边给他安排好的妻子,决心要娶一个易朝姑娘。蒙崇生了大气,命令卡图弄死思雪,于是卡图才进献了那些海鲜来,害得思雪过敏。”
“可是……”
邝蓁蓁眼底有隐隐担心,还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虑和心虚。
“思雪的身世,真的能瞒住么。”
其实邝蓁蓁心中有一股冲动,想告诉蒙拓,其实她骗了他……
思雪不是什么救了他命的“田螺姑娘”,卡图故意进贡的海鲜,也是进入了他们布置的圈套。
只为了让蒙拓彻底和蒙崇闹掰,为了激怒他,让他走投无路,只能投靠闫宸……
闫宸细细描绘邝蓁蓁的眉眼,“你那点不值钱的小良心,又开始扑腾了?”
他一语中的,邝蓁蓁倏然从心底燃起一股子无法消弭的叛逆。
“王爷,这是您的宏图大业,我区区一介女子,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她用了“您”,这是生气的表现,闫宸掀起眼皮看她,只见邝蓁蓁神态平静,从他怀中起来,找了个空地儿坐下,眼底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躁。
早该知道,把思雪设计进质子府会是这样的后果。邝蓁蓁苦笑一声,她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闫宸罕见的没来哄她,先把回信折好,放进信封里,这才慢步走到邝蓁蓁面前,神色是许久未见的冷然。
“邝蓁蓁,你早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朝为官,光有一身武艺是不行的,我没指望有人能理解我,我只希望,你别把我一棍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