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木之岑几乎是悔恨不已,若是当初阿烟离开后,他派人找她,或许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阿烟现在葬在何处?”
听到他的话,白自渠轻轻叹息一声,阿烟临死之前,他才知道阿囡的父亲竟是木之岑,可是他答应了阿烟的请求,要谨守这个秘密,一直到阿囡十五岁之前都不能告诉她这个事实。今日若非撞见了木之岑,他或许会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他还以为阿烟这么做的原因是木之岑并不爱她,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个样子。
轻叹之后,白自渠便带着木之岑到了阿烟的墓前,越发觉得二人天人永隔的结果太过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木之岑才开口问道:“不知白先生怎会遇到阿烟?”
白自渠当年离开师父后便杳无音信,阿烟遇到他,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待听到白自渠说出事情始末之后,木之岑声音又变的清冷,“先生救了阿烟,养了阿囡,这于我可以说是天大的恩情,我本该厚谢先生,但先生实乃是薄情寡义之人,你我之间的恩怨也就此一笔勾销。至于阿囡,她既是我的女儿,我自会带她走。”
话音一落,白自渠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你说的不错,我确是薄情寡义之人,但当年……”
“你不必再说,师父已经入土,你的解释可以在你死后再跟师父说,我不想听。”木之岑曾发誓一定要杀了他,如今留他一命已经是极限了,他不想听他再说一句话。
看着木之岑走的决绝的背影,白自渠笑容渐渐变得凄苦,若说木之岑和阿烟之间是个遗憾的话,他和容芷之间恐怕一直都是个错误而已。
“你真的是我爹爹?”阿囡歪着脖子问道。
木之岑努力的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对,我是你的爹爹。”
就在木之岑还在想着如何才能让阿囡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阿囡已经高兴的蹦了起来,“太好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木之岑皱眉,“你经常受别人欺负?”
阿囡认真地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道:“对啊,那次我放了个黄鼠狼在李婶的鸡笼子里,她就骂了我好几句。还有那次,我在张叔的杯子里放了些巴豆,他差点要打我。其他的我这一时倒记不得了,你既然是我的爹爹,那他们以后再骂我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出头。”
每听阿囡说一句话,木之岑的脸色便黑上几分,没想到他和阿烟的孩子,竟是这样调皮,倒不像是他们二人的性子。
就在这时,阿囡却又咯咯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居然真的相信了。”
苏钰菀本还震惊于木之岑竟是阿囡父亲的事实中,听到阿囡的话不得不站出来,道:“摄殿,阿囡一向喜欢恶作剧,不过却从来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黄鼠狼和巴豆的事情绝不可信。”
木之岑点点头,其实刚才他倒没有生气,只是对阿囡的性子有些无奈,虽说二人是父女,但今日却才相见,难免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顿了顿,木之岑才又说道:“阿囡,你愿意跟爹爹走吗,离开这玄荆山?”
“去哪儿?”阿囡立即反问,随后就接了一句,“带老白一起吗?”
听到老白这两个字,木之岑的脸立刻拉下来,“不,他不跟着。”
“为什么?”阿囡的声音高了好几度,她自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白自渠,当然这是白自渠后来跟她说的,她也不知道真假。但自她懂事以来,她身边的确是只有白自渠一人,即便是上次离开玄荆山,她也没有离开白自渠。在她心中,白自渠是比父亲还要重要的人,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呢?
木之岑隐隐能够明白阿囡的心情,语气又缓和下来,道:“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你是我的女儿,当然是要跟我走的。”
阿囡并不理解他的道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开白自渠,当下就跑到苏钰菀身后,喊道:“那我也不要走,我就要留在这里。”
平日里她虽然嫌弃白自渠,但那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苏钰菀不忍心看阿囡伤心的模样,劝道:“摄殿,阿囡自小跟着白先生长大,一时不想跟他分开也是情有可原,不如就让白先生先跟着阿囡过去,待时间长了再商议白先生的去留。”
听到苏钰菀的话,木之岑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怒火,当下就怒道:“白先生?你可知……”
“阿囡,你跟你爹爹走吧。”白自渠突然出现,打断了木之岑的话,“从此之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一向不会哭的阿囡听到这句话后,眼泪立刻就滚落下来,大声喊着,“为什么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