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离开,苏钰菀就腾地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跟上元修翎,然后就看到他剧烈的咳嗽,似乎要连肺都咳出来,而他往日挺直的脊背此时弯的不成样子。若是只看他的背影,定会觉得他是个即将入土的将死之人。
苏钰菀心中顿时浮出一抹自责,她身为他的妻子,却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身体竟差成了这样,今夜是她故意没有睡,这才发现他的病态,不知往日里他究竟有多少个夜晚不曾安睡。他从来都是一个能忍之人,究竟是多大的痛苦才会让他忍不住跑出来呢?
苏钰菀很想流泪,可是她却不敢放肆地哭,因为她害怕被元修翎发现。元修翎费尽心思的隐瞒他的身体状况,目的就是不让她自责,她绝不能浪费了他的好心,绝不能被他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等元修翎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苏钰菀正呼呼的睡着,元修翎微微一笑,而后满足的依偎在她的身旁。
翌日一早,元修翎醒的时候,苏钰菀已经不在了,这还是头一次,元修翎不免觉得惊讶。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苏钰菀,她早起竟只是为了亲自做一顿早饭,且还都是稀罕东西,他见所未见,“丫头,你何时也学会洗手作羹汤了?”
虽是调侃的语气,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夹了一筷子,立即赞赏的点点头。
看着他爱吃,苏钰菀松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做,仅凭着记忆做出这一桌子菜,她还真是累得不行,但有人欣赏,这种感觉还是很让人满足的,“我听人说,嫁为人妇了就该为夫君做一顿饭菜,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便做了。”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娘子。”元修翎笑得开怀。
苏钰菀忙活了一早上,这时也坐在他旁边,甚是开心的看着他,元修翎刚想问她为什么不吃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头痛,顿时皱起眉头盯着这满桌子的饭菜,心中刚刚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就晕了过去。
看着他倒在桌子上,苏钰菀眼中掠过一抹心疼,却强迫着自己不去触碰他。有些事情,只有狠下心来,才能有个结果。
而她和元修翎之间,注定是不会结果的花。
长生城外,苏钰菀想起容锦告诉她的话,唇畔微微勾起,这一笑就为元修翎吧,希望夙晟婻能够说话算话,求了她父亲去救元修翎。
从今往后,她在元修翎的心中只会是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元修翎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有夙晟婻,有离拓,有端敏,有很多人,却唯独没有苏钰菀和容锦。
“师兄,你终于醒了。”夙晟婻第一个扑过来,言语之间有着令人无法消受的关心。
元修翎皱眉,撑着半坐起来,问道:“丫头呢?”
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个个羞于启口。
唯有夙晟婻眼底深处掠过阴冷的笑容,说道:“师兄,苏钰菀那个女人简直是不知羞耻,她……她竟然和容锦私奔了。”
“你放肆!丫头岂是你能够污蔑的!”元修翎怒声,挣扎着要往外走。
夙晟婻连忙拦住他,“事到如今,师兄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她和容锦本就是表兄妹,又朝夕相处,早就眉来眼去了,只是把你蒙在鼓里罢了。她和你成亲不过是为了富贵而已,你且去看看,你这满屋子值钱的东西是不是都没了,她嫁给你只是为了给她的表哥拿到为他重建药王谷的钱财!”
“不可能,你是在胡说。”元修翎才不信她的话,他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懂苏钰菀的真心。
可是,苏钰菀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她连端敏都没有带,仅仅带走了容锦呢?
似是早就料到元修翎不肯相信,夙晟婻拿出一沓子的书信来,大声喊道:“你睁开眼看看,这都是苏钰菀和容锦往来的书信,若不是他们早就暗通款曲,怎会有这些大胆的书信。”
元修翎脸色隐隐变白,拿着书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这的确是他家丫头的字迹,而这些书信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
难道夙晟婻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