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赐了婚,但到底是不愿意,因此一直不肯轻易让苏钰菀和元修翎成亲。甚至为了逃避婚事,还将元修翎派去了边关,总之就是要让元修翎忙到顾不上筹备婚事。
元修翎走后,苏钰菀的生活一下子空了,虽说可以研究琴谱,但终归是有些无所事事,所以闲暇的时候,她就常去太掖楼坐坐。一来可以听听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来就是为了解闷。
这一天,她同往常一样,带着一梅和二兰往太掖楼走去,才刚下了马车,就听到正前方传来一阵怒骂声。
二兰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又有些怕惹得苏钰菀说她,一时之间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既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能让苏钰菀不怪罪她。
见二兰想去又不敢去的模样,苏钰菀忍俊不禁,破天荒的允许她前去一观,二兰欣喜之下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还不忘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冲着苏钰菀招手让她也来看看。
苏钰菀难以拒绝她的热情,不得不和一梅也一同过去。
二兰这丫头虽不如一梅细心,但凑热闹的功夫绝对一流,不仅挤到了最前头,还是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苏钰菀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吵闹的人是两个男子,一人穿着光鲜亮丽,一人却形同乞丐,这样的两个人吵起来倒真是难得。
苏钰菀来了兴致,仔细的听起来,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两人竟是兄弟俩,因父亲去世,次子以卑鄙的手段夺得家业,还狠心将平时处处照顾他的长子赶出家门。今日,这是长子在街上偶遇次子,才有了这一出争吵。
二人吵的面红耳赤,但细细打量,长子虽恨弟弟,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次子处处盛气凌人,脸上始终扬着一种你奈我何的得意笑容。
最后,那次子竟然差人重重地踢打长子,长子多日来风餐露宿,身体早已弱不禁风,三两下后就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旁观的人们纷纷同情这长子,却没有一人出手相助,因为这次子如今是皇商谷家的当家人,背后有人撑腰,他们惹不起。
眼见谷老大很有可能被谷老二活活打死,二兰变的特别气愤,正要上前,却有一人突然跑过来,指着谷老二的鼻子骂道:“他是你大哥,你这样打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谷老二一看,见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立刻吼道:“小丫头,快滚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这时,跟着小姑娘过来的一个女子怒了,“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家小姐这样说话?”
谷老二一愣,上下打量一番小姑娘,见她穿着打扮确实并非普通人,气焰不得不收敛几分,毕竟这里是京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虽家教极严,但也是可以上街的。这样一想,谷老二脸上表情越发恭敬,“这位小姐,你不知道,他虽然是我大哥,却心肠歹毒,不仅谋害了我们的父亲,还妄想霸占整个家业。我好心留他一条性命,让他离府做一些小买卖,他却过不下那贫苦日子,特意跑来与我争辩,我一时情急,这才动了手。”
他说的话真假一时无从考证,小姑娘顿时有些拿不准,问道:“是这样吗?”
谷老二连忙点头,一边在心中嘲笑着她的天真单纯,另一边语气越发谨慎,“说实话,我也不想与他闹成这样,毕竟兄弟一场,但今日他实在是欺人太甚。唉,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却不能不说,让小姐你,还有大家见笑了,想来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小姑娘渐渐相信了他,点点头,“如此说来,他的确不值得同情。”
谷老二心中一喜,那倒在地上的谷老大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嘶哑着声音吼道:“他说的都是假的,是他,父亲是他害的,是他诬陷的我。”
众人皆知谷老大所言为真,却无一人站出来为他作证,心下恼怒之余,恨不得打到谷老二说出实话,无奈有心无力。
谷老二不屑的看他一眼,脸上露出悲痛的表情,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小姑娘不知到底谁所言为真,但到底心地善良,蹲下去冲着谷老大柔声道:“你眼下需要医治,这里是十两银子,你拿去看病,剩下的钱留着当本钱做些讨生计的小买卖吧。”
谷老大抬起头来,眼中说不清是哀痛还是愤怒的神色,看了一眼小姑娘,并未拿银子,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拐的走了。
见状,小姑娘身边的人立即骂道:“小姐,这人真不知好歹,小姐好心帮他,他却不领情。”
小姑娘站起来,目光骤然凌厉,制止道:“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