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元修翎在,有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苏彦祥自然不可能拉苏钰菀下地狱。
对于苏彦祥这个穷凶极恶的人,皇上用了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晒刑,春日的阳光还不是很强烈,所以更能让苏彦祥感受到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听说他在死前一直叫嚷着一个人的名字,但却没人听得清楚,或者说是没人愿意去听。这样一个疯狗,人们躲都躲不及,又怎会主动靠近呢。
苏正祁事先虽不知情,但是因为这样一个儿子,他彻底失去了皇上的器重,即便还担任宰相之职,却大不如前,他的权力注定了会慢慢被架空的结局。
静公主经历此事,万念俱灰,向皇上请求遁入空门,皇上苦留无果,只能随她去。
庵中,苏钰菀看着青丝全无的静公主,叹息一声,“公主,你真的想好了吗?”
静公主仿佛是真的看破红尘,脸上十分淡泊,双手合十,“自从来到了这儿,我的内心就特别平静,开始我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这清规戒律,没想到会这样适应,好像我天生就该生活在这儿一样。”
看着她脸上的恬淡,苏钰菀轻轻点了点头,郑重道:“此次多谢公主相助。”
静公主听了笑笑,轻声道:“其实,是你帮了我才是。”
那日,她本以为跟着荀芳卿私奔后,就会和他过上举案齐眉的幸福日子,她欢喜的做了他的新娘,醒来的时候他却变了个人似的。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苏彦祥精心安排的,他收买了荀芳卿,让荀芳卿刻意接近自己,取得自己的好感。
而后苏彦祥又假装撮合自己和荀芳卿,故意求了贵妃,故意求了赐婚圣旨,说成亲当日就会成全自己和荀芳卿,但这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他为了他的前程而已。
荀芳卿根本不爱自己,他不仅占有了自己,还妄想把自己卖入烟花之地,为他挣一笔大钱。她求他不要,他却狠狠地骂自己,打自己。
她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个被他人利用的棋子,不由万念俱寂。只是,她不会再让自己被人糟蹋,她就算死也不会。所以,在荀芳卿将她卖了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举起手中的发簪。
好在苏钰菀和翎皇兄救了她,她似乎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她还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钰菀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着怜惜,“公主。”
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苏钰菀不知该如何宽慰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荀芳卿虽然最后惨死,但这个女子心中的创伤却是永远都存在。
静公主收回思绪,扯起嘴角,笑容是如此美好,“你放心,我现在都放下了,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过的,我很安心。”
苏钰菀听了这话,也露出微笑,“如此就好。”
似是想起什么,静公主眼中蒙上一层担忧,“此事与贵妃脱不了干系,她害我不成,会不会再对母妃不利?而且她与翎皇兄一向面和心不合。”
“皇上觉得有愧于你,眼下对淑妃娘娘和九皇子宠爱有加,贵妃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贸然出手。”苏钰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淡淡道:“至于赤王殿下,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从庵中回来,苏钰菀就被苏正祁请了过去,一见到她,脸上就扬起一抹笑容,道:“菀儿,摄殿眼下就在京城,你既然作为他的女史,为父也不好拦着你,不如明天你就住在摄殿宫里,方便为他排忧解难如何?”
苏钰菀心中冷笑,苏正祁知道自己恐怕再难得到皇上的倚重,居然又将主意打到了摄殿的身上,他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容易了些。这些年,他纵容吴夏岚等人欺辱真正的苏钰菀,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到头来他竟然还想让自己帮他,真是痴心妄想。
苏钰菀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道:“父亲,殿下说了我不必每日过去请安,他有事自然会唤我前去,如今府里不比从前,我也想在这里陪着父亲。”
见她装糊涂,苏正祁压下心头的不悦,若非是迫不得已,自己又怎会求这个女儿,想到当下他四面楚歌的处境,不由姿态又放低了几分,道:“为父一切安好,你不必挂怀,只是我觉得摄殿长居外地,此次在京城要逗留许久,怕他一人闲闷,难得他器重你,我便想着让人前去为他分忧。”
苏钰菀仍是笑着,话语却像刀子一样让苏正祁脸色瞬间惨白,“父亲,殿下向来不喜欢他人擅自主张,我主动前去怕是会惹怒他,到时候他若追究,我怕父亲你……”
木之岑向来喜怒无常,苏正祁是知道的,开始他想要借机攀上摄殿这根高枝,如今听苏钰菀这么一说,顿时后背窜上一股寒气,额上冒出层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