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风刮得格外猛烈,桑原说他感到了风中的气味有些不对劲儿,就慌忙订了回国的机票往家赶,等他回来时,他母亲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
亲人们都很惊奇,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苦着一张脸说,是风,风中的气味告诉他的啊!听得大家全都愣住了。
飘飘的,想完了前世今生的人夏裹,便行走在风中,立刻就觉得自己失去了重量,如一片树叶般,被风推着深深浅浅地走。
往哪儿去呢?她尽量走在那条熟悉的回家的路上,可风却总要把她推得离开这条路。
她想呐喊,可还未出口声音就被风给咽了回去。这时候,真希望能有一只手,一只纯净而友善的手,在风中,相互牵着走肯定会比一个人好许多、
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很少能见到行人了。纵然是有人肯走过来,也是绝不敢将自己的手轻易交出去的,这个尘世有太多的陷阱让人不能不提防,许多时候,注定了人必须孤独地面对这世间的许多事情。
她戴好了头上的冠帽,尽量使自己倒退着走。她的身体一路将风劈开一个大口子,又时时被风狠劲儿地击打着。
当终于走到自己的鸾驾时,她才觉得自己恍若梦中,一个关于风的梦。
“主子,”见到夏裹进了鸾驾,陈二便跟了进去。“已经进入了南越的地界,可为囚车解锁?”
“不用,”夏裹摆摆手。“阿父能允许我把他们全部带上,就已经给了我很大的脸面,我不能再过于放肆了。”
“可他们大都是世家子弟,身体娇弱,”陈二还是显得非常郁闷。“这长时间乘坐于囚车之内,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
“哼,”夏裹冷笑了几声。“抄家灭族的罪孽,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就算不错了。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主子,”陈二摸摸那些被私塞的玉件,最终不得不咬牙说。“驸马爷并没有剥夺仪驾啊?”
这话让夏裹闭上了眼睛。良久,陈二听到夏裹在说:“也罢,那就除去囚车,但身份依旧是囚下之人。”
“是!”陈二连忙遵命。
下雨了。是那种不大却很细密的雨。
周围发出淅沥的雨声,眼前的事物被雨冲洗得更加鲜亮起来。
夏裹喜欢这样的小雨,小雨诉说着深厚的缠绵。而大雨就不同了,哗哗的大雨总使人感到有一种危在旦夕的恐惧。
不是吗?似乎这样的雨天才更适宜行驶。她不带走这儿的任何一样东西,纵然是以爱的名义。心突然充满了一种空寂之感、
可是,可是,谁也无法跨越这既定的人世物理使彼此相互属于。能保持一份美好便已足够,有什么比深刻地想望着更有意义呢?
“继续赶路吧!”所以,夏裹还是无情地下达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