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夏裹深信不疑。
“裹儿,”这天,贳帝又宣夏裹进宫,当面直问道。“耀儿何时能到?”
“快了,”夏裹很为恭敬地说。“由初家人护送,应该不会有什么难事。”
为了送夏耀来帝都,初家差不多出动了所有的人。不说老太爷,就是初继昌都把南越之事扔给了初继之,亲自护送小世子来帝都。
“甚好,”对于夏裹的回复,贳帝非常满意。“你的帝姬府太小了,我想给耀儿造一座宸王府,你看,如何?”
夏裹不由得脸色抽搐。她的帝姬府是帝都最大的府第,比帝太子府都要大。阿父还嫌小?不过,她还是竭力地平复下来,在恭敬地说:“阿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的阿兄越来越消沉,”贳帝想起自己担忧的事来,便对爱女如此说。“你去看看他!”
“是!”这个,夏裹必须遵从。
洁净与恩慈,都是一种难得意境。
夏壅看过去一些隐士的作品,总有那种洁净感——仿佛连爱情都是多余的。爱情也沾染了人世间的某些俗气——争吵、嫉妒以及纠缠。
独自眠餐,独自行,看山中兰花次第开放,赏小鹿溪边饮潺潺流水。画一些枯枝与松竹,天亮起来诵诗书,夜晚听涛声与钟声。
一生都洁净得似一滴水。一日三餐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一床,一枕;一衫,一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寒山,八大,渐江。
所有的画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与世隔绝。有的时候,更洁净的心,需要一些清醒的自闭和与世隔绝——隔绝繁华似锦,隔绝热闹,隔绝绸缎的华丽。
恐惧那些华丽,金或者珍珠。绿松石的朴素与温暖,银的低调与低温。木制手链,有鱼的图案。**铺了缠枝莲的被面,红与黄的交缠,分外热烈。
但烈得那样艳,艳又似芙蓉面。
总之,是洁净的。
有时候一天就在**。安静地睡觉,看书,喝苏打水。苏打水,有淡淡咸味。翻看着手边一些小众的书。那上面有些故事,夏壅都以为是真的。
人间的修行,洁净大概最难。所以,低头前行,步步为赢。
聆听着这些,夏裹终于感受到了阿父的担忧。天下人能够容忍阿父的无为,是因为有她这样的女儿,还能支撑着帝国的运转。
如果阿兄也这样无为,那天下人可就无法忍受了。所以,她的职责就是要阿兄能够振作起来。首先,她要向阿兄明确:不能依靠于她。
“帝阿兄,”她舔舔嘴唇。“你也知道我的驸马爷,做的事有些过火了。我得把他押回南越去看守。”
“那就换个驸马,”夏壅头不也抬地说。“历代嫡出帝姬,很少只有一个驸马的。”
“不行,”夏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奉行正统。我这一生只需要一个驸马。如果他不在了,我就准备遁世。”
这下,夏壅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的小阿妹做事从来都是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这一次,她显然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