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边的一些人,也将她当成一株无法靠近的蒺藜,小心翼翼地绕道而行,以防一不留神,被她茗中静待尘埃落怒发冲冠的尖刺,扎出血来。
贴身侍候她的人,看到她焦头烂额地忙,也自动噤了声,将小世子带离帝姬更远的地方,免得炮火袭来,小世子承受不起。
终于,在昏黄的烛光下,回忆着陈旧的琐碎事的时候,耳边有一首曲子沿着湿漉漉的街道缓缓滑过。
那首曲子,不知道叫什么曲子,只知道浸满忧伤,令人无端惆怅。
此时,可以感觉这份悲伤绝不是偶然,是长期情感积累的一种苍凉的表现,像是嗓音嘶哑的杜鹃,即使没有啼血之音仍让人不由得沾湿衣襟。
那些触动内心的事物正如导火索一般将心中的忧伤点燃,如夏花一般灿烂的燃烧之后像秋叶一样安静的死去。
人们的心情总是和这些事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深海的海藻纠结缠绕,在黑暗中闪耀着幽幽的颜色。
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懂得一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只要一想起就会牵动所有情绪,就好像指尖轻触水面,哪怕是再轻地一点,也会漾起涟漪无数,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时间才是真正的主角。人只是时间之河里浮游的生物。
有一种悲哀,却带着更深的珍惜。一种疯狂想念的感觉,一种疯狂想要霸占的感觉,一种一旦得到就不想失去的感觉,一种几乎寒风中刮来的都是巧克力香的感觉,一种只要想到对方就会不自觉微笑的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
但是有很多残酷。或许这次的放纵也仅像是涨潮时的浪花一般,等退潮之后它自然也会消失。
但是,在退潮之前又该怎么办?不知所措,昏然睡去。躲在某一处暗红色的回廊里,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个站在时间路口的人影。
夏裹终于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她只得静下心来,在问吴一:“可有驸马的消息吗?”
“有,”吴一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据陈二回报,驸马爷跟大长帝姬他们有些联络了。”
“砰!”夏裹不由得站了起来,并将身下的椅子推到在地。“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做我的驸马是埋没了他吗?”
吴一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听初承睐说主子的习性有些喜怒无常。她不知道帝姬为何会如此。但他知道。说实话,要不是主子为人正统,他真想给主子找个面首。
“叫陈二继续监督着,”夏裹终于平和了下来,才能如此嘱咐着。“查查驸马爷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要触及帝国的底线,立即通知我。”
“是,”吴一立即遵命。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如果驸马爷做了要不得的事,帝姬打算如何处置?”
“唉,还能怎么处置呢?”夏裹叹息了一声。“我得把他押回南越,总比被囚禁在帝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