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你牵挂别人。一个才气纵横的女人突然昏迷,经月不醒。你梦见了她,梦见她突然醒来,就在那病榻上,披衣坐起,侃侃而谈,字字风趣:用悠悠的话语谈着南越的未来,用温柔的声音念着古今的诗词。
醒来,方知是梦,怅然不已。
几年前,她驰骋于沙场,剑指群雄,笑谈间灰飞烟灭。而她的那种英姿飒爽被你深深地刻在脑海深处。
但是,你更多的记得她是在小院里种的花香,记得她念诗时哽咽的声音,记得她在深夜里常常梦呓着:水稻、迁移、孩子等种种温情。
你常常想到她,却不知道她此时身在何方。
或许远方的人,会把有关她的信息,时不时地通过最快的方式,传递到你的跟前。尽管那些消息有喜有忧,但是你依旧隐隐地担心,担心她过度操劳,担心她不知节制,担心她有一天被自己的热情和理想压垮。
有时候,她也牵挂你,时不时派人送来信函。那里面写着许多的事情,字里行间透露着也是一种思念。于是,你轻轻放下信函,才觉得,这其实是个“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
终于,接到她的信函说,她近日可归家。时间未到,他干脆到外面去等,
感觉一下夜的凉风。在暗夜中,他坐着马车上等候着。
最终,她出现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马车。
在月光之下,她迟疑地说:“我觉得你——憔悴了。”
“你也是!”崔旭之伸出手,握住了她。
两个人就相依相偎地坐在马车,任凭马车肆意地奔向前方。
“帝太子和太子妃从京城给你带来了许多礼物,”崔旭之抚着妻子的后背。“其中,有一尊送子观音。”
“哦,”夏裹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崔旭之亲亲夏裹的鬓角。“我在帝姬府里造一座佛堂,用来装纳那送子观音。”
“我看,”夏裹想了想。“还是送到寺庙里去享受烟火吗?我们那佛堂,没有多少烟火。”
“好,”崔旭之在解着夏裹的衣带,嘴里呢喃。“那佛堂还得留着。免得将来,你我当中一人先行离去,剩下的一个人没有寄托的所在。”
本有些抗拒的夏裹,听到他这么一说,便放弃了挣扎,道了一声:“好!“
崔旭之将妻子轻轻地按在厚厚的铺垫上,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语:“我甚是想你!”
这话让夏裹的心更加瘫软,伸手环上他,也在他的耳边呢喃:“我也是!”
于是,车内一片猗狔。
车外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车内的境况,都是静静地,缓缓地在这月光之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