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走了,你可曾感到我脚步的沉重?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了西天的云彩,还是昔日的梦?
当离别的诗在夏裹的记忆中复苏时,她正戴着“悲剧的意识”在看着京城。
从轻快马蹄的节奏,到淡淡忧伤的离别,再到浓郁的悲剧意识,夏裹觉得每一次和这座都城的见面,都是不自觉地进入到它下一次的离别。
别离本身就是矛盾的。离开京城,只能轻轻地走,脚步看似轻松,谁知内心的波澜壮阔,翻江倒海。
帝姬府里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在打包成行,一一地搬进马车中。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着,轻轻的,无言的,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因为每个人只能隐约地感到自己有些复杂的心情。
直到离开了,过去的环境不再,所有沉淀的记忆似乎在同一时刻涌来,这才明白其实离别那时,人人都不轻松。
前来送行的人,还是很多。帝太子是亲自带着太子妃前来。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几乎都来了。就是李家,也派人前来相送。
“阿父,”夏裹靠近了帝太子。“你出来干什么?我只是去自己的封地,又不是去上战场,你何必要出来送行。”
“不行,不行啊!”夏贳摇了摇头。“南越离这儿实在是太远了,又是蛮荒之地,我不放心啊。”
“呜,呜呜!”他身旁的太子妃又一次呜咽出声。她的女儿虽然性命保住了,却依旧是多灾多难。
“好了,”夏贳在劝住自己的太子妃,然后再对女儿说:“裹儿,你去你那封地看看。如果不好,待阿父有机会了,就把那南越改成漠北。”
“呵呵,”夏裹笑了起来。“阿父,你难道真的不想我回京城了?”
“如果你告诉我,”夏贳不带好气地说。“你发的那誓言不是毒誓,我就不介意你回京城。”
“阿父,阿父,”夏裹依旧像回到少年时,挽着阿父的胳膊,撒着娇儿。“你看,帝阿母总是在不停地改年号。如果有一天,你回归那帝宫,也把这京城的名字改改如何?”
夏贳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破誓言的方法是如此的简单。他不由得伸手点点女儿的翘鼻,道:“你呀你!当时,要是肯对你帝阿母退让一下,何至于此呢?”
“阿父,”夏裹仿佛回到了幼时,头枕着阿父的胳膊,嘴里在喃喃。“南越一向是帝国掌控的最为薄弱的地方。即使现在我不离开这里,将来我还是要前往那里的……”
“为阿父戍守万里边防,是裹儿将来最大的愿望啊!”
“裹儿,裹儿!”夏贳又一次感动得伤感起来。他伸手拍拍女儿的后背,在说:“阿父知道你将来在史册中必有璀璨的一页。只是现在,阿父觉得自己无能,连一个儿女都护不住。”
“阿父,这不怪你,”夏裹靠近夏贳的耳边。“只能说帝阿母把帝王家的无情演绎到了极致。到时,就要你去多施一些仁善之举了。”
“嗯,嗯嗯!”夏贳听着直点头。他拍拍女儿的手背,叹然道:“去吧,你到那儿去造福一方百姓吧!阿父会在帝宫中,等待你的归期。”